“你这话我听着……当真轻巧。“
明洛唉声叹气一番,忙起身开始回想引虎秘药的来源,是哪营的士卒来着,姓甚名谁,受的什么伤来着,手臂还是腿脚?
好在她自有病历本可以溯源。
不过坏处是,她又得回去一一排查。
一进一出,不定中军的巡防卫兵怎么想呢。
可叫她这么凭空想象,她真记不起来对方,唐军近十万士卒,绕着大营走上一天,都不见得能和每个人打完照面,况且她这么干岂不是太可疑了?
回去回去。
明洛没冒然去寻姜胜之,一来李靖部休整的扎营地和此处相距甚远,二来就是招人眼球,她和李靖麾下不少士卒认得,传来传去传到聪明的秦王耳里,又是好一番联想。
她怅然若失地回营,翻开偌大几本病例一目十行。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秦王准备给大虫闯营案收尾了,反正李选说不出清楚这药瓶的来源去向,只会哭喊着自己冤枉,说他被人栽赃,结果李安远在旁一问,支支吾吾地语意不详,直气得李安远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逆子。
他苦心孤诣保着这幼子随军作个医师,只以为是万无一失,出不了差错的好事儿,结果……
瞧瞧这段时日李选干的都什么事!
前些日子尉迟恭骂骂咧咧的一个李医师,他都没好意思上前问一句这位医师名何,是不是他家逆子?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秦王眉眼阴沉,“要是李选一干二净地,他能不把对方攀咬出来?”
李选干的那些混账事儿,虽说没影响大略,但胳膊往外拐总是事实,他受着自己的恩典,却跑去向李元吉献殷勤,齐王麾下不少士卒都暗戳戳地说过,李医师常常往齐王处跑,偏偏医术还一言难尽,远不如宋明洛胡乱开的方子。
何等可笑。
“这样的货色,本王岂能看在他父亲的面上把医务主管的位子许他?”
他连自己的乳兄都没给脸,何况是臣下的儿子。
杜如晦赞同点头:“的确。医药之事……这会儿还显不出来,毕竟咱们没大规模死伤,也没挨着什么瘟疫。”
“宋明洛在隰州城处置过疫症,刘总管当初都提过她一句表功。”房乔补充了句。
不过一提姓宋的,秦王更没了好脸色,他一张脸绷得极紧,帐内光线昏暗,如婴儿手臂般粗的长烛静静地燃着,竟映出似有一点诡异的红,将光线抽丝剥茧,一缕缕地洒在秦王坚实挺拔的背上。
“辅机,你方才所提之人是哪个营的?”
他声音含着凝固的涩意,像是燃尽了的香灰。
“回大王,隶属于张士贵将军。”军中张姓大将不少,为此只能称名作区分。
“真有引虎的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