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的夜,浓稠如墨,唯有零星渔火在微澜间摇曳,映照出东厂旗舰庞大而狰狞的轮廓。船舱底层,秘密隔间内,吴老二那双干瘦如鸡爪的手,正死死攥着那柄关乎所有人命运的碧云剑。剑身原本内敛的光华此刻变得紊乱而躁动,仿佛随时要撕裂这压抑的黑暗。
他尖利的嗓音因激动而扭曲,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时辰已到!按古籍所载,需以至亲之血为引,方能唤醒神剑真正的力量!把那老和尚带上来!”——他口中那用来“血祭”的“至亲”,正是他们刚刚掳来的、疑似与建文帝关系匪浅的隐居老僧!
“快!他们就在前面的旗舰上!”欧阳菲菲压低声音,借着船影的掩护,指向那艘最大的楼船。四人组与两名忠心耿耿的建文旧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船尾的哨兵,潜上了这艘巨舰。
张一斌动作迅如闪电,一记手刀精准放倒一名巡逻的番子,眉头紧锁:“动静不能太大,否则我们会被包饺子。”
罗子建利用他超凡的攀爬能力,如壁虎般游走在船舷外侧,探查着内部情况,很快滑落回来,脸色凝重:“麻烦了,底层守卫森严,而且吴老二那阉狗好像要搞什么仪式,我听到他说……需要‘血祭’。”
“血祭?!”陈文昌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摸了摸背包侧袋,“我这番茄酱……怕是顶不住真正的杀人场面啊!”
欧阳菲菲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碧云剑绝非凡物,洪武帝或靖难帝(建文帝)留下的记载,所谓的‘血祭’,会不会并非字面意思?或许是某种……认证?”她回想起建文帝提及此剑时那复杂难明的眼神,以及那句“非其主不可驭之”。
“管他什么意思,先阻止他杀人再说!”张一斌眼神锐利,“硬闯不行,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引出来,或者制造混乱。”
就在众人焦灼之际,罗子建目光扫过船舷旁堆放的、用来夜间照明的火把和油布,眼睛一亮:“有办法了!”他迅速与众人低语几句。
片刻之后,旗舰另一侧的桅杆附近,一堆杂物猛地燃起,火势虽不大,却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走水了!快救火!”一名建文旧部用假声嘶喊起来。
果然,底层舱室一阵骚动,几名番子匆忙提着水桶冲出。守卫力量瞬间被削弱。
“就是现在!”张一斌一马当先,如同猎豹般扑入舱内,欧阳菲菲、陈文昌紧随其后。舱内,吴老二正手持匕首,逼向被缚在一旁、神色平静的老僧。碧云剑就被供奉在临时搭建的简陋祭坛上,其上的光芒闪烁得愈发急促,甚至发出了低沉的嗡鸣。
“住手!”张一斌大喝一声,凌空一脚踢飞了吴老二手中的匕首。
吴老二猝不及防,踉跄后退,看清来人,尖声怒骂:“又是你们这几个阴魂不散的杂碎!坏咱家好事!给咱家拿下!”
剩余的几名精锐番子立刻拔刀扑上。狭窄的船舱内,顿时刀光剑影。张一斌的跆拳道在这种近身缠斗中发挥了巨大优势,腿风凌厉,逼得番子们难以近身。欧阳菲菲则趁机绕向祭坛,试图夺取碧云剑。
吴老二看出她的意图,肥胖的身躯却异常灵活地一滚,抢先一步再次抓住了剑柄。“哈哈哈!天意!就让你们见证神剑苏醒的时刻!”他状若疯狂,竟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手指划破,试图将血抹在剑身之上。
然而,血液滴落,碧云剑只是轻微一震,光芒并未如预期般大盛,反而那嗡鸣声带上了些许杂音,剑身甚至开始微微发烫。
“怎么回事?古籍明明记载……”吴老二一愣,脸上满是错愕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