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昌慌得手里的“老干妈”差点掉地上:“完了完了,瓮中捉鳖啊这是!”
欧阳菲菲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硬拼肯定不行,对方人多势众且是专业人士。藏?这禅房一眼望穿,能藏到哪里去?
她的目光急速扫过房间,最终落在房间角落那个小小的炭炉上。炉上正坐着一个小陶罐,里面炖着给耳背老僧准备的药膳素羹,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电光火石间,一个极其大胆甚至荒诞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
“大师,得罪了!”欧阳菲菲猛地站起,语速极快地对建文帝说了一句,然后一把抓起陈文昌手里的“老干妈”,同时对张一斌和罗子建喊道:“一斌,子建,帮忙!把那个小炉子和陶罐搬到屋子正中间!快!”
虽不明所以,但基于信任,张一斌和罗子建立刻照做。那小炭炉和陶罐本就不重,很快被移到了禅房中央。
外面的番子已经搜到了隔壁房间,打砸声和呵斥声越来越近。
“文昌,辣椒酱!全部倒进陶罐里!”“啊?哦哦哦!”陈文昌虽然肉疼,但生死关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大半瓶红油辣椒酱全都倾入了那罐滚烫的素羹里,瞬间,一股极其刺激辛辣的气味弥漫开来。
“菲菲,你这是要……”罗子建似乎猜到了点什么,一脸惊愕。
“来不及解释了!”欧阳菲菲飞快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她那个超薄太阳能充电宝和一小段细铜丝(她平时用来绑头发的),动作迅捷地将铜丝缠绕在充电宝的电极上,然后猛地将充电宝扔进了那罐翻滚的、红得吓人的辣羹里!
“捂住耳朵!张嘴!”她朝所有人大喊,自己也率先捂住耳朵蹲下。
建文帝虽满心惊疑,但此刻也下意识照做。
就在下一秒——“砰!!!!”一声绝非食物能发出的、沉闷而剧烈的爆响猛地从陶罐中炸开!
那罐加了料的“超级辣味炸弹”在电流的瞬间刺激下(原理或许不科学,但效果拉满),猛地喷涌出大量的红色蒸汽和浓烈到极致的辛辣气味,瞬间笼罩了整个禅房,甚至透过门缝向外涌去!
“咳咳咳!”“什么声音?!”“什么东西炸了?!”“咳咳……是辣椒!我的眼睛!咳咳……”
门外正准备破门而入的东厂番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化学武器”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呛得涕泪横流,咳嗽不止,视线一片模糊,乱作一团。
“走!趁现在!”欧阳菲菲拉起还在发懵的建文帝,招呼同伴,猛地撞开禅房的后窗(虽然依山而建,但窗户足以让人钻出)!
四人护着建文帝,跌跌撞撞地跳入窗后的陡坡灌木丛中,也顾不得荆棘刮擦,拼命向更深的密林深处逃去。
身后,是东厂番子们愤怒的咒骂、剧烈的咳嗽和混乱的叫喊声。那浓郁的辛辣气味,甚至暂时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见身后的任何动静,五人才精疲力尽地瘫坐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惊魂稍定,张一斌看着欧阳菲菲,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菲菲……你那‘炼丹炉爆炸’,也太……太狠了!”他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陈文昌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哀叹:“我的老干妈……终于牺牲了。”
罗子建则一边喘气,一边警惕地注视着来路。
欧阳菲菲没有回应同伴的调侃,她的目光落在同样惊魂未定、僧袍被刮破数处的建文帝身上。此刻,再无掩饰的必要。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躬身行礼:“先前形势所迫,多有冒犯。晚辈欧阳菲菲,与同伴……机缘巧合至此。若晚辈没有猜错,您……您可是建文皇帝陛下?”
山涧流水潺潺,月光透过林叶,洒在建文帝苍白而复杂的脸上。他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那默认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
许久,他抬起头,望向黑黝黝的庐山深处,眼中是化不开的沧桑与一丝绝处逢生的悸动。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
“你们……并非此世之人,对吗?”他没回答关于身份的问题,反而直接道破了四人组最大的秘密!
不等四人从震惊中回应,他继续低声道:“你们所求,或许与皇祖父留下的‘碧云剑’有关吧……”
碧云剑!他真的知道!而且,他竟一眼看穿了他们的来历?
然而,就在欧阳菲菲心中燃起希望之火时,建文帝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寒意陡生。
“但你们来晚了……”建文帝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那把剑……那把能引起时空涟漪的不祥之物……半月之前,已被一伙神秘人强行夺走。他们……他们不像官兵,手段却诡异狠辣至极,为首之人,所用并非中原武功……”
“贫僧……朕,亦是因此才被迫离开原来的藏身之所,颠沛至此。”
碧云剑……被劫了?!除了东厂,还有另一股势力也在追逐这把剑?甚至……可能同样来自现代?或者,是其他更不可知的存在?
刚刚看到的希望之路,瞬间被更深的迷雾和更大的危机所笼罩。五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与措手不及。
庐山夜色浓重,林深不知处,而前方的谜团与危险,似乎才刚刚开始显露它狰狞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