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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还俗考试惊魂夜(2 / 2)

玄苦大师捻动铁念珠的手指顿了顿,那干瘪的眼皮终于掀起一丝缝隙,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鼻子里似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算是默认他答对了。陈文昌刚想松一口气——

“哼!背书而已!”玄刚大师那洪钟般的声音突然炸响,震得房梁上的积尘都簌簌落下。他猛地一拍面前的黑檀戒尺,“啪”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戒律堂内回荡,惊得陈文昌心脏几乎跳出喉咙。“纸上谈兵,何用之有?老夫问你!若有乡民械斗,一人被柴刀砍中脖颈,血流如注,当场毙命。另一人则被锄头击中后脑,当时昏厥,抬回家中两日后方亡!依《洗冤集录》及《大明律》,此二人致死之责,孰轻孰重?当如何论处?杀人者又当判何刑?”他声若雷霆,问题更是复杂无比,将法理与实际案情、量刑标准糅合在一起,如同一记重锤砸下!

这完全是超纲题!陈文昌头皮发麻,手心瞬间被密集到几乎连成一片的震动覆盖!张一斌显然也急了,疯狂传递信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在脑中梳理那些混乱的震动信号代表的文字,声音干涩地开口:“依…依《洗冤录》,柴刀砍颈,创口深阔,血流迅疾,此乃…立毙之要害伤,行凶者…当为故杀。而锄头击后脑,伤虽重,却非…立时毙命,需细验创口形态、骨损程度及…及有无其他隐疾促其早亡,方能定是…是斗杀、过失,抑或…他杀。若…若确系两日后死于该伤,则…则…”

他竭力组织语言,手心不断接收着提示,语速越来越快,试图用现代法医学的因果逻辑去套明代的律法框架:“…则行凶者之责,较之立毙者…或可稍轻?因…因伤后调治、体质差异皆可影响结果…然…然依《大明律·刑律·斗殴》‘斗殴杀人者,绞’…无论…无论是否立毙,致死之果既成,主犯…主犯当拟绞刑?”他越说越没底,逻辑开始混乱,声音也低了下去。冷汗沿着鬓角滑落,砸在冰冷的石板上。

“荒谬!”玄刚大师须发戟张,又是一掌拍在戒尺上,震得条案上的油灯火苗都剧烈摇曳。“‘稍轻’?人命关天,岂容尔等如此含糊其辞!伤在要害与否,行凶者犯意如何,器械之别,皆在考量!那锄头击后脑,若验得颅骨碎裂,脑髓外溢,此等伤势,纵使当时未死,亦属必死之伤!与当场毙命何异?岂能轻纵!尔之见解,粗陋不堪,法理不明,更兼妇人之仁!简直…简直…”他显然气极,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斥责。

陈文昌脸色煞白,知道这题答砸了,心沉到了谷底。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擦汗,手指一动,宽大的僧袖微微滑落——

一道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骤然聚焦在他手腕内侧!是玄苦大师!他那双几乎被耷拉眼皮完全遮住的眼睛,此刻竟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了陈文昌因抬手而露出一小截的左手腕内侧皮肤!

那里,赫然贴着一小块近乎透明的、极其轻薄的柔性电子贴片!正是“功德盲盒机”的接收端!在戒律堂昏黄跳动的灯光下,那贴片边缘泛着极其微弱的、绝非人体肌肤应有的冷硬光泽!

陈文昌如遭雷击,全身血液瞬间冻结!完了!他猛地放下手,用袖子死死盖住手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冷汗瞬间湿透了整个后背,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嗯?”玄苦大师那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他枯瘦的手指停止了捻动铁念珠,缓缓抬起,指向陈文昌,眼皮费力地向上掀开,露出那双深陷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汝…袖中何物?手腕之上,那非肉非帛之光泽,是何器物?”

空气瞬间凝固了。长明灯的火苗似乎都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得矮了一截,光线骤然昏暗下去。檀香浓得呛人,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上。玄刚大师的怒斥戛然而止,浓眉紧锁,疑惑的目光顺着玄苦枯瘦的手指方向射来,如同两柄实质的钢锥。慧明长老脸上的悲悯笑容也淡了下去,眼神变得幽深莫测,手指轻轻点着摊开的《洗冤集录》,发出无声的叩击。

陈文昌只觉得那三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自己被袖子覆盖的左腕上。他全身僵硬,连指尖都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完了”两个字在疯狂刷屏。藏在蒲团下的“功德盲盒机”核心部件仿佛变成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那微弱的震动此刻感觉如同擂鼓般清晰。

“嗯?”玄苦大师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耐心,“为何不答?老衲眼虽昏花,却也未曾看错。那物…绝非我佛门弟子该有之物。莫非…是那市井奇巧淫技的造物?”他缓缓站起身,枯瘦的身形在巨大的韦陀像前投下扭曲摇曳的影子,一步步走下主考席,脚步声在死寂的戒律堂里异常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陈文昌的心尖上。

玄刚大师也霍然起身,魁梧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黑檀戒尺被他攥得咯咯作响,眼神凌厉如刀:“好个孽障!竟敢在庄严佛地、戒律重堂行此鬼祟之事!说!袖中藏了什么?可是夹带舞弊之具?”他声若洪钟,震得陈文昌耳膜嗡嗡作响。

慧明长老依旧坐着,但目光紧紧锁住陈文昌,温和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前所未有的严厉:“陈居士,佛门戒律,首重诚敬。若有隐情,此时坦白,尚有转圜余地。若再遮掩…”他轻轻叹了口气,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心悸。

玄苦已走到近前,那混合着陈年药味和檀香的枯朽气息扑面而来。他伸出枯枝般的手,五指嶙峋,指甲灰败,目标明确地抓向陈文昌覆盖着左腕的宽大僧袖!

千钧一发!

陈文昌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极度的恐惧反而像冰水浇头,瞬间让他混乱的思绪强行冷却了一丝。电光石石间,一个荒诞到极点却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如同黑暗中迸出的火花,猛地窜入脑海!

就在那枯瘦如鬼爪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衣袖的瞬间,陈文昌猛地抬头,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了极度虔诚、狂热甚至带着一丝悲怆的神情!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将左手从袖中亮出,高高举起,手腕内侧那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奇异微光的柔性电子贴片暴露无遗!

“大师明鉴!”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尖锐,“此…此物并非奇巧淫技!此乃…此乃弟子心诚所至,感召而来的一件…一件‘佛宝’啊!”

“佛宝?”玄苦伸出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浑浊的老眼第一次清晰地露出惊愕与难以置信。玄刚和慧明也同时一怔,显然被这匪夷所思的回答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