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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B站答题闯度牒(2 / 2)

广智大师捻佛珠的手骤然僵住,眼皮猛地掀开!当那充斥着现代网络用语、花花绿绿排版的光斑,清晰地投射在佛祖悲悯的金脸上时,他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指着那“佛光ppt”,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一口浓痰死死堵住。

“家人们!”陈文昌豁出去了,压着嗓子,用尽毕生所学模仿着那些b站知识区Up主的亢奋腔调,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带着奇异的回响,“注意看!重点来了啊!《金刚经》核心就这八个字——‘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是破执关键!给个三连,咱们接着盘《心经》色空不二……”

“妖…妖术!!!”广智大师终于从那极致的震惊和亵渎感中挣脱出来,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整个人从蒲团上弹了起来,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亵渎神圣的光源,“邪魔歪道!给我那下……”

“师父且慢!”欧阳菲菲反应奇快,猛地站起身,指着那光斑,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学术”气势,“此乃‘无上正等正觉智慧显化之光’!您看这光中真言,字字珠玑,句句契理!分明是佛祖感念我等心诚,显圣赐下这…这‘摩尼宝镜’助我等悟道啊!此光无色无相,正是‘色即是空’之绝佳印证!”她语速飞快,努力把现代科技往玄之又玄的佛理上硬套。

广智大师气得浑身乱颤,指着欧阳菲菲“你…你…你…”,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张紫红的脸又开始向酱黑色发展。他胸膛剧烈起伏,最终猛地一甩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诡…诡辩!此关…算…算你们投机取巧!第二关!随我来!”

他几乎是用拖的,把四人拽到了寺院西侧一条狭窄、幽暗、仅容一人通过的青石巷前。巷子两边墙壁斑驳,长满湿滑的青苔,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巷子深处,影影绰绰矗立着十八尊姿势各异、沉默如铁的青铜人像——乌龙院镇寺之宝,十八铜人巷!

“此乃祖师所留,试炼弟子根骨心性!”广智余怒未消,声音依旧带着狠厉,“一炷香时间,毫发无损,从这头走到那头!休想再用那等妖光邪器!”他特意狠狠瞪了陈文昌一眼,亲自点燃了一根粗长的线香,插在巷口的石缝里,青烟笔直升起。

张一斌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轻响,嘴角咧开一个混不吝的笑:“这个我在行!不就是陪这些铁疙瘩玩玩嘛!”他第一个踏入了狭窄的巷子。

刚走两步,右侧墙壁上一尊持棍铜人毫无征兆地动了!沉重的青铜棍带着沉闷的风声,拦腰横扫而来,又快又狠!张一斌眼神一凛,身体本能地后仰下腰,棍影擦着他僧袍的衣角扫过。他脚步不停,刚直起身,前方一尊摆拳架势的铜人手臂已呼啸砸到面门!他头猛地一偏,拳风刮得脸颊生疼。

“小心左边!”巷口传来欧阳菲菲的惊呼。

张一斌眼角余光瞥见左侧一尊铜人悄无声息地蹬出一脚,直踹他小腿筋骨!他猛地提膝格挡,“砰!”一声闷响,小腿骨传来一阵清晰的痛麻感,让他龇了龇牙。这些铜人,不仅力大无穷,彼此间的配合更是刁钻狠辣,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妈的,有点东西啊!”张一斌骂了一句,额头已经见汗。巷子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铜人的攻击越来越密集,角度越来越阴险。他仗着现代搏击的反应速度左支右绌,僧袍被劲风撕开了几道口子,手臂和小腿也挨了好几下,火辣辣地疼。这样下去,别说毫发无伤,能不能撑到巷尾都是问题。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窜进脑海。他猛地向后一跃,暂时脱离两个铜人的夹击范围,右手飞快地探进僧袍内袋,摸出一把花花绿绿、印着“暖宝宝”字样的东西。

“兄弟们!天寒地冻,练功辛苦!”张一斌大吼一声,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无厘头的豪迈,“小弟初来乍到,一点心意,暖暖身子!”说话间,他身形如鬼魅般在铜人攻击的间隙中穿插游走,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灰影。每掠过一尊铜人,他那只空着的手就如闪电般探出,“啪”一声脆响,一张撕开了背胶的暖宝宝,精准无比地拍在铜人关节连接处——腋下、膝弯、腰椎、肩胛!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街头混混贴小广告般的熟练。转眼间,巷子里十七尊铜人(除了巷尾那尊够不着的)身上,都多了一块或方或圆、颜色鲜艳的暖宝宝。有的贴在肘关节,像块滑稽的膏药;有的粘在肩胛,如同怪异的肩章;最离谱的是那尊持棍的,暖宝宝直接糊在了它冰冷的青铜脑门上。

攻击,诡异地停滞了一瞬。那些沉重的青铜关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微弱热源的异物干扰了精密的机械运转。持棍铜人手臂抬起一半,僵在了半空;蹬腿的那个,腿伸到一半,微微颤抖着,像是抽筋;摆拳的那个,拳头停在张一斌鼻尖前几寸,再也递不过来。

青烟袅袅的线香,才燃下去一小截。巷子里一片死寂,只有暖宝宝发热时极其轻微的“嘶嘶”声,以及张一斌微微的喘息。

广智大师站在巷口,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他看着那些被花花绿绿暖宝宝“封印”、姿势僵硬的铜人,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中风。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手指着巷子,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暖…暖…”他最终只憋出这两个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被旁边一个同样目瞪口呆的小沙弥慌忙扶住。

“师父!”欧阳菲菲强忍着爆笑的冲动,赶紧上前一步,一脸“诚恳”地解释,“此乃…此乃西域雪山之巅采撷的‘温阳玉髓膏’!有活络筋骨、祛除湿寒之奇效!您看,铜人前辈们僵直多年的关节,贴上之后是不是灵活多了?张师弟一片孝心,助诸位前辈恢复活力啊!”她努力把“暖宝宝”往高大上的灵药上扯。

广智大师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狠狠推开扶着他的小沙弥,手指哆嗦着指向张一斌,又指向那些贴满“温阳玉髓膏”的铜人,最终化为一声悲愤欲绝、响彻云霄的咆哮:

“滚!滚去后山寒潭!第三关!辨——禅——意——!”

后山寒潭,名不虚传。一汪碧水嵌在嶙峋山石之间,水面漂浮着薄冰,寒气刺骨,人站在潭边,呵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几株枯瘦的老松虬枝盘曲,顽强地从石缝中探出,枝头挂着未化的残雪。

广智大师脸色铁青,盘膝坐在一块远离潭水的大石上,像一尊压抑着怒火的石雕,冷冷吐出两个字:“一刻钟。取景。拍…摄出…尔等心中…禅意。”他把“拍摄”两个字说得极其拗口,仿佛在咀嚼一块生铁。

寒风卷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欧阳菲菲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被冻得打颤的冲动。禅意?在这冻死人的水潭边?她目光扫过结冰的水面、嶙峋的怪石、枯瘦的老松,脑子里飞快运转。空寂?枯寒?万物凋零后的本真?这些概念在脑子里转,却总觉得差了点“灵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文昌对着水面枯坐,眉头紧锁。张一斌对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比划拳脚,试图找出“武禅”的意境。罗子建则仰头望天,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跟云彩交流佛法。

欧阳菲菲的目光掠过寒潭、枯松、怪石,最终停留在潭边一丛极其顽强地从冰封石缝里钻出来的嫩黄色野花上。那么小,那么脆弱,却顶着严寒绽放,在满目萧瑟灰败中,硬生生挤出一抹鲜活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