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等!”赵轩猛地一拍案几,“即刻秘密逮捕,严加审讯!撬开他们的嘴,朕要知道,还有谁参与了!无论涉及何人,一律格杀勿论!此事由你亲办,要快,要狠,要绝!”
“臣遵旨!”王老五凛然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场无声的清洗,在宸国心脏地带悄然展开。当夜,那名掌印太监和兵部郎中便在各自府邸被靖安司精锐秘密带走,从此人间蒸发。此事在高层引起不小震动,但也极大地震慑了潜在的动摇者,暂时肃清了内部隐患。
处理完内奸的威胁,赵轩独坐密室,心神俱疲。他再次将意识沉入脑海,那冰冷的系统界面浮现。第纳尔余额依旧刺眼地显示为“0”。他尝试性地集中意念,询问是否有获取第纳尔或应对当前危机的其他途径。
界面微微波动,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并非任务,更像是一种提示:
“检测到势力处于“生死存亡”关头。隐藏机制“绝境征召”触发条件已满足(民心凝聚力>70%,君主决意死战)。是否启动?启动后,可临时获得一次性的、超越当前时代的战略物资或技术图纸援助,但将消耗未来一定时期内的大部分气运加成,并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风险。”
绝境征召?赵轩心中一震。这似乎是系统在绝境下提供的搏命选项,能获得强力援助,但代价巨大,且后果难料。是饮鸩止渴,还是破釜沉舟?他沉吟良久,最终没有立刻选择。他需要再等等,看清局势,在最关键的时刻动用这最后的底牌。
就在赵轩权衡系统提示的利弊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从风雨飘摇的南方边境传来,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镇南关守将密报:并非所有靖南势力都甘心屈服于赵瑾和商会。归义城陷落后,一批不愿投降的赵铭旧部、以及部分遭受商会盘剥而破产流亡的地方豪强,携家带口,突破封锁,逃入了宸国境内。他们带来消息,赵瑾与商会联军虽胜,但损失亦不小,加之需分兵镇抚新占之地,短期内难以发动大规模北侵。更重要的是,这些流亡者中,不乏熟知靖南内情、甚至拥有一定私兵的地方实力派,他们恳请宸国收留,愿为前驱,共抗国贼。
“陛下,此乃千金买骨之机!”丞相张诚闻讯后,立即进言,“收纳这些义士,既可彰显我宸国气度,收拢人心,亦可从中汲取力量,了解敌情,甚至为将来重返南疆埋下种子!”
赵轩深以为然。当即下诏,在南部边境设立“招贤馆”,妥善安置这些靖南流亡势力,赐予田宅,量才录用。同时,密令卫尉府,从中甄别可靠之人,组建专门的“靖南情报司”,负责对赵瑾和商会势力的渗透与策反。这步棋,意在长远,是为未来的反击播下火种。
与此同时,经过李岩的全力整顿,东南海防的混乱局面初步得到控制。临海津的岸防工事得到了加强,新赶制的一批重型弩炮被部署到位。海昌帮舰队虽然依旧在江口外游弋挑衅,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都被击退,未能越雷池一步。东南战线,暂时稳住了阵脚。
北线暂稳,内鬼清除,东南稳住,南方迎来流亡火种……一连串的努力,似乎让宸国在这片绝望的黑暗中,勉强抓住了几根救命稻草,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曙光。然而,赵轩深知,这远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候。四海商会及其盟友的整体实力依然占据绝对优势,短暂的平静,很可能是在酝酿更猛烈的风暴。
他再次站到那幅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掠过南方广袤的土地,最终定格在北方的雪原。北线的暂时平静,是机遇,也是考验。拓跋雄绝不会坐视宸国缓过气来。
“传令李大牛,”赵轩对侍立一旁的内侍沉声道,“北线将士,休整之余,不可懈怠,需加强侦察,严防敌袭。告诉李将军,朕将亲笔手书,犒劳将士。宸国的安危,系于北疆一线。”
他提起笔,铺开宣纸,略一沉吟,写下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王旗北指”。这并非真的要御驾亲征,而是一种姿态,一种决心,要将全国上下的注意力与力量,凝聚到当前最关键、也最可能获得突破的方向——稳住北线,争取时间。
墨迹未干,窗外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雪沫,拍打着窗棂。安澜城的这个冬天,注定要在血与火的考验中,艰难地寻求着一线生机。下一步,是迎来转机,还是坠入更深的黑暗?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