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相处?像以前照顾空壳那样?可她现在明明有情绪了。像对待姐姐?可她偏偏认了店长当爹!
真那默默地洗漱,换上睡衣,动作都透着僵硬。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躺到床的另一侧,尽量和士织保持着一点距离。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气氛有些凝滞。
“真那……”不知过了多久,士织软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侧过身,面向真那,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澈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嗯?姐姐,怎么了?”真那有些紧张地应道。
士织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地问:“真那……也是父亲的女儿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单纯的探究,“不然……为什么叫我……姐姐?”
轰!
真那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脸颊瞬间变得滚烫,仿佛能煎熟鸡蛋。又是这个致命的问题!
“不是!当然不是!”真那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随即意识到失态,又压低了声音,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和店长……不是那种关系!店长不是我真那的父亲!我……我只是……”
她卡壳了,难道要说“我只是暗恋你口中的‘父亲’”吗?这太羞耻了!
可如果说“不是”,那她和姐姐的姐妹关系呢?姐姐会不会觉得她不是妹妹了?真那陷入了逻辑的死胡同,急得眼圈又有点发红,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简单的问题玩坏了。
看着真那涨红着脸、慌乱否认又语塞的样子,士织似乎更困惑了。
她眨了眨眼,忽然,一个念头像小灯泡一样在她懵懂的脑海里亮了起来。
既然父亲不允许直接亲亲,是因为会吸走力量……那如果是间接的呢?
“真那,”士织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兴奋和期待,她往真那这边挪了挪,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压低声音,带着分享秘密般的口吻,说出了那个让真那魂飞魄散的“好点子”:
“真那……去亲亲父亲!”
“啊?!”真那猛地一颤,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心脏狂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然后……”士织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狡黠和天真,“真那带着父亲的味道……回来……”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粉嫩的嘴唇,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下半句:
“再亲亲士织!”
嗡——!
真那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脸颊烫得能烙饼,耳朵里嗡嗡作响。
亲店长?然后带着店长的味道回来再亲姐姐?!
这……这算什么?!间接接吻?而且还是和店长与姐姐的双重间接?!这关系链混乱得让她想尖叫!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主动去亲店长,然后带着那种暧昧的气息回来,再被姐姐亲……真那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羞耻感像海啸一样将她彻底淹没。
“不……不行!绝对不行!姐姐你在说什么啊!”真那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哀鸣,身体蜷缩得像只煮熟的虾米,“这太……太奇怪了!太羞人了!我做不到!”
然而,士织一旦认定了这个“绝妙”的主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执着。
她伸出冰凉的小手,轻轻摇晃真那的手臂,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恳求:“真那……帮帮士织……士织想要父亲的味道……想要亲亲……真那……去嘛……去亲亲父亲……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像只不知疲倦的小云雀,用那双水汪汪的、盛满期待和失落的大眼睛攻势,持续轰炸着真那脆弱不堪的神经防线。
“呜……”真那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纯真的“折磨”逼疯了。拒绝姐姐的请求,看着她失望的眼神,于心不忍。答应?那简直是要她的命!羞耻感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她。
最终,在士织锲而不舍的“真那……去亲亲父亲……”、“求求你了……”的魔音灌耳和泪眼汪汪的攻势下,真那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用细若蚊呐、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含混地挤出一句:“……好……好啦……我……我明天……试试看……”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布料里。说完这句话,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剩下无尽的羞赧和一种“我的人生完蛋了”的绝望感。
“真那最好了!”她心满意足地躺好,抱着被子,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嘴角还带着期待的笑意。
只留下真那,在黑暗中睁着大大的眼睛,脸颊滚烫,心跳如雷,满脑子都是“明天要亲店长”这个恐怖又羞耻的念头,以及随之而来的、被姐姐亲的混乱画面,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