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阳光像是裹了三层蓬松的棉花,软乎乎地浸透着暖意,顺着民宿米白色亚麻窗帘的缝隙钻进来。那些光线没了往日的锐利,反倒像撒了把细碎的金箔,在铺着浅灰格子床单的床铺上轻轻晃荡,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股刚晒过太阳的松软气息。
暖融融的触感漫过脸颊时,像是有人用羽毛轻轻扫过皮肤,这才把沉浸在甜梦里的大家慢慢从睡乡中唤醒。梦里的画面还清晰得很——指尖似乎还留着溪边沁凉的溪水,晚风裹着晚霞的暖意还贴在衣领上,连贺峻霖和刘耀文斗嘴时的笑声、丁程鑫温柔的叮嘱,都像是还飘在耳边没散。
刘耀文是被窗外那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的。不是杂乱的聒噪,而是两三只麻雀凑在枝头的对话,声音脆得像串挂在窗前的银铃铛,一下下敲在耳膜上,让他连赖床的念头都没法留存。
他慢吞吞地揉着眼睛坐起身,额前的碎发还乱糟糟地翘着,几缕不服帖地贴在眉骨上。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挠挠发痒的头发,而是猛地转头往床头柜看——昨晚特意放在那儿的透明小水桶,正安安稳稳地立在台灯旁,桶里的两条小鲫鱼甩着银灰色的尾巴,在清浅的水里悠闲地游着,偶尔还会用身子轻轻碰一下桶壁,尾鳍划过水面的涟漪,像是在跟他说“早安”。
这一眼让他瞬间清醒,连带着惺忪的困意都跑没了。他光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快步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指尖轻轻碰了碰桶壁。
桶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他忍不住小声跟小鱼唠嗑:“早啊小家伙,今天咱们就要回北京啦!回去我就给你们换个大鱼缸,再买点绿油油的水草,让你们住得舒舒服服的!”说着还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水面,看着小鱼受惊似的甩着尾巴游到桶底,又慢悠悠浮上来,他嘴角咧得老大,眼里都闪着笑。
躺在对面床铺的宋亚轩也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手臂碰到枕边的手机,摸索着抓过来按亮屏幕。屏幕的光刚亮起,微信的提示音就轻轻响了,正好弹出群里“我们的夏天”相册的更新提醒。他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点开相册,第一张就是昨天傍晚在溪边拍的晚霞合照。
照片里的天色还带着橘红的晚霞,他自己举着手机,嘴角弯着浅浅的笑,严浩翔的手搭在他肩上,指节还轻轻捏了捏他的肩头;旁边的刘耀文皱着鼻子,正伸手去碰贺峻霖的帽子,贺峻霖则歪着头躲,两人闹得欢;最前面的丁程鑫笑眼弯成了月牙;马嘉祺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悄悄往孟晚橙那边挪了半步,像是怕她被人群挤到;张真源则站在角落,双手背在身后,笑得温柔又安静。
天边的晚霞红得透亮,把每个人的脸都染成了粉粉的,连头发丝都像是裹了层暖光。宋亚轩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弯起,连刚睡醒的困意都散了大半,指尖还忍不住在照片上轻轻点了点每个人的脸。
“醒了就赶紧起来洗漱。”严浩翔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宋亚轩对着手机傻乐,连他进来都没察觉。他靠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丁哥刚在群里说,楼下厨房已经备好早饭了,有你爱吃的小米粥。再不起,你昨天念叨了半天的甜玉米,就要被耀文那家伙抢光了。”
旁边正蹲在地上看鱼的刘耀文一听就急了,猛地站起身,头发还翘着就转头反驳:“怎么我就抢光了?我什么时候就抢了?”话刚说完,还不忘对着严浩翔皱了皱鼻子,活像只被人说坏话的小兽。
宋亚轩一听“甜玉米”,眼睛瞬间亮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松鼠,立刻从床上弹起来,飞快地抓过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孟晚橙是被马嘉祺轻轻拍醒的。
她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呼吸绵长又均匀,连眉头都舒展开来,显然还沉在未醒的梦里。马嘉祺推门进来时特意放轻了脚步,民宿房间的木地板踩上去偶尔会发出细微声响,他便把重心放得极慢,几乎是贴着地面挪动。走到床边时,他先俯身看了看她的睡颜,见她眼睫安静地垂着,才试探着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她的肩窝处,像碰一片易碎的云似的,轻轻摇了摇。
可她睡得太沉,只是小幅度地蹭了蹭枕头,眼睫都没动一下。马嘉祺无奈地笑了笑,干脆在床头的空位坐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她的头自然地靠在他的肩头,发丝蹭过他的脖颈,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长长的睫毛还轻轻颤着,像停在花瓣上的蝶翼,偶尔扇动一下,显然还没从甜梦里彻底醒过来。
窗外的阳光这会儿已经爬得更高了,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把房间里照得亮堂堂的。一缕光正好落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额头滑到脸颊,把她的皮肤映得软软的、透着粉,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光里像撒了层细闪。马嘉祺低头看着,指尖忍不住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动作轻得怕惊扰了她。
“几点了呀?”不知过了多久,孟晚橙才终于有了动静。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里还裹着刚睡醒的软糯,像含了颗融化的,连尾音都带着点黏糊糊的鼻音。
马嘉祺的声音放得更柔,伸手帮她把额前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脸颊时,特意放慢了速度,温柔得像怕碰碎了她:“快十一点了,丁哥刚才在群里说,知道咱们昨天玩到那么晚,让咱们多睡会儿。不过再不起,楼下的早饭就要变午饭啦——你昨天睡前念叨了好几遍的豆沙包,再不吃,就该凉透了。”
“豆沙包……”孟晚橙呢喃着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像落在棉花上,可这三个字像是给她按了启动键,原本涣散的眼神里终于聚起一点光,连带着身体都有了起身的动力。她轻轻点了点头,后脑勺的软发蹭过马嘉祺的掌心,带着刚睡醒的温热。
马嘉祺见状,顺势扶了她一把——左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右手轻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放得极轻,像是怕碰疼了她。孟晚橙借着他的力慢慢坐起身,身上盖着的浅杏色薄被顺着肩头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腕骨处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泛红,连血管的淡青色都隐约可见。
她还没完全清醒,坐在床沿上微微晃了晃,眼神依旧有点发懵,像是还没彻底从梦里的溪边晚霞切换到现实的晨光里。指尖无意识地揪着床单的边角,把浅灰格子的布料捏出几道浅浅的褶皱,连呼吸都还带着刚睡醒的绵长。
马嘉祺望着孟晚橙眼底还未散尽的惺忪,那副连坐都坐得轻轻晃悠的迷糊模样,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笑意从眼底漫到眉梢。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指腹带着掌心的温度,蹭过她柔软蓬松的发顶,连带着几缕不服帖的碎发都被理顺。
“对啊,再不起,楼下蒸笼里的豆沙包,就要被耀文和亚轩那几个家伙抢光了。”他的声音裹着晨间的暖意,像刚温过的蜂蜜水,连尾音都软乎乎的,“刚才路过厨房,我还听见贺儿凑在丁哥旁边,小声问能不能先拿一个当‘开胃菜’呢,那语气软得,丁哥都快没辙了。”
孟晚橙一听“贺儿”“开胃菜”这两个词,瞬间像是被戳中了某个开关,原本还发懵的眼神骤然清明了几分。
她连忙抬手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襟,又下意识地拢了拢滑落的薄被,脸颊因为着急微微泛着粉,抬头看向马嘉祺时,语气里带着点急切的笃定:“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下来——可别让他们把豆沙包都分光了。”
马嘉祺看着她这副急着护食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连带着眉尾都轻轻上扬。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应了声“好”,又顺手帮她把床头柜上的发圈往她手边推了推,才轻手轻脚地转身,拉上门时特意放慢了动作,只留下一道细细的门缝,避免关门声惊扰到她。
张真源刚洗漱完,发梢还沾着点未擦干的水珠,他随手用毛巾揉了揉,才踩着轻快的步子下楼。脚刚碰到一楼的实木地板,客厅里的热闹气息就扑面而来
他抬眼扫过客厅,看到刘耀文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地搭在脚凳上,手里捧着手机,屏幕亮着,指尖正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凑近了才发现,他看的是网购软件的页面,页面上满是各式各样的鱼缸和水草,有带彩灯的圆形鱼缸,还有铺着细沙的生态鱼缸,连页面下方的评论区都被他翻了好几页,显然是在认真挑选给小鱼买的东西
宋亚轩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一根剥得干干净净的甜玉米,正小口小口地啃着,嘴角还沾着点玉米屑
丁程鑫和严浩翔坐在沙发上,丁程鑫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回北京的路线图,严浩翔凑在旁边,偶尔指着屏幕说两句,两人正小声商量着下午走哪条路不堵车;马嘉祺则在厨房门口忙活,手里端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正轻轻吹着热气,显然是给孟晚橙准备的,动作自然又熟练,一看就是做惯了的。
“真源,快来吃早饭,还有豆沙包,我帮你留了两个。”丁程鑫最先看到他,笑着朝他招手,还指了指餐桌旁的空位。
张真源走过去坐下,拿起一个豆沙包,轻轻咬了一口——豆沙的甜意混着面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暖乎乎的顺着喉咙往下滑,连心里都变得暖暖的。他抬眼扫了圈客厅里的大家:刘耀文坐在一旁安静的看要买的东西;宋亚轩啃着玉米,时不时跟刘耀文聊两句,笑声清脆;丁程鑫和严浩翔还在商量路线,偶尔传来两句讨论声;马嘉祺端着牛奶放在自己一旁,等着孟晚橙下来。
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响,孟晚橙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发尾还带着点刚整理好的蓬松。马嘉祺几乎是立刻就起身,伸手把那杯温牛奶递过去,语气自然又温柔:“刚温的,先喝点垫垫。”孟晚橙笑着接过来,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低头抿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又透着藏不住的笑意,这样的画面,温馨得像一家人围在一起的日常
孟晚橙握着温热的牛奶杯,走到餐桌旁坐下,目光扫过满桌早餐,一眼就看到了瓷盘里剩下的豆沙包,眼睛瞬间亮了亮。她刚伸手想去拿,就见丁程鑫笑着把盘子往她这边推了推:“特意给你留的,知道你念叨一晚上了。”孟晚橙小声说了句“谢谢丁哥”,拿起一个豆沙包,咬下时还能感受到外皮的松软,豆沙的甜香混着热气漫开,让她满足地弯了弯嘴角。
刘耀文不知何时放下了手机,凑到餐桌旁,盯着孟晚橙手里的豆沙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晚晚姐,还有多的吗?我刚才就吃了一个玉米,没吃饱。”
孟晚橙看他一脸期待的模样,笑着把自己没动的另一个推了过去:“给你,我吃一个就够了。”刘耀文立刻接过来,还不忘朝她比了个“谢谢”的手势,大口吃了起来,嘴角沾了豆沙也没察觉。
宋亚轩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伸手递了张纸巾给刘耀文:“刘耀文,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嘴角都成小花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