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孟晚橙就拖着行李箱出了宿舍。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和行李箱滚轮的“咕噜”声在回荡。林小雨发来消息:“一路顺风!到家记得报平安!”她回了个“oK”的手势,抬头时正撞见天边的朝霞,粉紫色的云絮被风扯得很薄,像安安画里没涂匀的颜料。
高铁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拖着行李箱的旅人、捧着早餐的学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点匆忙的期待。孟晚橙刷了身份证进到候车厅,坐在候车厅的长椅上,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车次信息
广播里响起检票的通知,她拉起行李箱往站台走,阳光穿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高铁静静地卧在轨道上,像一条银色的长龙,等她骑上去,就能飞回那个有桃树和蝉鸣的地方。
找到座位坐下时,邻座的阿姨正在给孩子剥鸡蛋,蛋黄的香气混着晨光飘过来。孟晚橙把帆布包放在腿上,拉开拉链想拿本书,手指却先触到了那枚橙子挂坠。她摩挲着挂坠上的纹路,忽然想起群里的消息——刚才出发前,宋亚轩发了张训练照,背景里贺峻霖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微微扬着。
高铁缓缓启动,窗外的景物开始往后退,教学楼、操场、香樟树,一点点缩成模糊的影子。孟晚橙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忽然觉得这条铁轨像根长长的线,一头系着身后的城市,系着屏幕背后的约定,系着天台上的星星;另一头牵着老家的院子,牵着安安的笑声,牵着桃树上沉甸甸的果子。
而她,正坐在这条线上,被两头的期待轻轻托着,往那个飘着槐花香的方向去。口袋里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她知道,等她抵达时,会有新的消息跳出来,或许是贺峻霖问“到了吗”,或许是宋亚轩催“桃树照片呢”,但不管是什么,都会像此刻窗外的阳光一样,暖融融的,落在心里最软的地方。
孟晚橙拖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时,箱轮碾过被晒得发烫的水泥地,发出“轱辘轱辘”的轻响。进到院子里,带着厨房油烟味的热风涌出来,五岁的小侄女安安像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还冒着甜气的小炮弹,“噔噔噔”冲下两级台阶,肉乎乎的胳膊死死抱住孟晚橙的膝盖,仰着的小脸被太阳照得发亮,扎得整整齐齐的双马尾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发尾的粉色蝴蝶结蹭着她的裤子:“姑姑!你可算回来啦!奶奶说你放暑假啦,要在家待好久好久——你带的北京糖葫芦呢?是不是裹着白芝麻的那种?”
孟晚橙笑着弯腰把她抱起来,小家伙比寒假见面时沉了不少,胳膊腿却还是软乎乎的,像揣了团温热的棉花。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碾过,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她腾出一只手关上门,鼻尖立刻萦绕起熟悉的饭菜香:“藏在背包侧袋里呢,玻璃纸包着的,不过得先洗手,不然吃了要长小虫子哦。”安安的小胖手立刻像藤蔓似的缠上她的脖子,带着奶香的呼吸喷在她颈窝里,混着点草莓味护手霜的甜气,暖烘烘的,把火车上积攒的疲惫都烘得软了几分。
下午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撒了把碎金。孟晚橙蜷在卧室的沙发里,盖着条奶奶织的羊绒毯,沉沉睡了半天。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染上淡淡的橘黄,她迷迷糊糊地摸过枕边的手机,屏幕上跳着几条未读消息——是大学室友发来的,絮絮叨叨问她到家没,又说学校附近开了家新的甜品店,芋泥千层做得绝了,等她回校了就约着去尝鲜。
指尖划过屏幕,看着那些带着鲜活语气的文字,她打了个哈欠,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正要回复,手机屏幕又亮了亮,是那个专属的特别提示音——点开来,时代少年团的群聊消息正排在最上面,像串挂在枝头的饱满果子,等着她伸手去摘。
最开始是贺峻霖下午发的,那会儿她大概刚睡着,消息带着点雀跃的急劲儿:“人呢人呢,到家了吗?[小狐狸探头.gif]”
大概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见没回复,他又追了一条,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在屏幕那头打转的样子
停顿了几秒,大概是脑补了无数画面,第二条消息紧跟着跳进来,带着点故意逗弄的调皮:“再不回我可让亚轩给你打视频了啊,他刚练完舞,正拿着个没熟的桃子当道具,说要跟你家桃树比大小呢[坏笑]”
紧接着是马嘉祺刚刚发了条语音,背景里隐约能听见键盘敲击声,他的声音带着刚忙完的轻缓:“小橙子,到家了吧?”紧跟着是丁程鑫的消息,配了张练习室的自拍,七个身影挤在镜面墙前比耶
宋亚轩的消息来得最急,是条连珠炮似的语音,尾音还带着点喘,像是刚从训练垫上爬起来:“老家的桃子熟了吗熟了吗?能不能拍张照给我看!我刚才跟耀文打赌,说桃子肯定有拳头那么大,输了的要去买奶茶!”刘耀文紧跟着甩来个“鄙视”的表情包,打字道:“明明是我猜更大,宋亚轩输定了。”
张真源发来段小视频,是他对着练习室窗外拍的晚霞,橘红色的云絮铺得老远:“刚看到的,跟你说的老家夕阳有点像吧?等你闲了,也拍点院子里的景色发来,我们训练累了正好看看放松下。”严浩翔则简单直接,甩了个“平安到家”的红包,金额不多,却像颗甜甜的水果糖,透着实在的心意。
孟晚橙躺在床上,指尖划过屏幕,看着这些带着各自温度的消息——有贺峻霖的跳脱,马嘉祺的温和,丁程鑫的细致,宋亚轩的雀跃,刘耀文的嘴硬,张真源的体贴,严浩翔的实在
落日洒进窗帘缝隙落在手机上,把那些跳跃的文字照得发亮。孟晚橙窝在沙发里,听着手机时不时发出的提示音,像听着一串被风吹响的风铃。火车上积攒的疲惫还没完全散去,可心里却被这些隔着千里的惦记填得满满当当,连同窗外橘黄色的天色,都染上了几分甜丝丝的暖意。
原来安稳的日子,从来不止身边的烟火,还有这些散落在各处、却始终为你亮着的小小光点。她抿着嘴笑了笑,低头给群里发了张窗外的晚霞照,配文:“老家的云,比北京的更软哦。”
晚饭时,安安说什么也不肯坐自己的小椅子,非要像只小猫似的蜷在孟晚橙腿上。她举着小勺子舀起一勺南瓜粥,吹得呼呼响,颤巍巍递到孟晚橙嘴边:“姑姑啊,你看我画的画!”不等孟晚橙张嘴,扭着身子去拿一张卷成筒的画纸,献宝似的展开——蜡笔画的颜色涂得快要溢出来,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顶着彩虹色的头发,衣服是大片的红和绿,旁边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安安、姑姑、奶奶”,每个字都像长了小尾巴。
“这个是姑姑,”安安用沾着粥粒的小手指点着最高的那个小人,“我给你画了裙子,粉色的!你放暑假在家,天天都能穿!要戴我扎的蝴蝶结!”她突然想起什么,又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粥渍,指着小人头顶的黄色圆点:“这个是太阳,姑姑晒太阳,就不冷啦。”
孟晚橙的心像被南瓜粥泡得软软糯糯的,她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镜头对着那张皱巴巴的画纸,连带着安安举着画纸的小胖手和沾着粥粒的下巴一起框进去。按下快门时,小家伙还特意把画纸举得更高,小胸脯挺得鼓鼓的,像在展示什么稀世珍宝。
她点开那个八个人的小群,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把照片发了出去,配了行字:“小朋友的大作,猜猜哪个是我?”发送的瞬间,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凑过来,小脑袋在孟晚橙颈窝里蹭了蹭
孟晚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鼻尖萦绕着南瓜粥的甜香,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刘耀文的消息。他大概是刚结束训练,消息来得比平时快些,对话框里跳出一行字:“让我看看……画里最高的那个?穿粉色裙子的那个?”
孟晚橙指尖在屏幕上敲得轻快,发过去三个字加个感叹号:“聪明啊!”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突突”震了两下。刘耀文的消息紧跟着涌进来,带着股藏不住的得意劲儿:“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猜的。”后面还缀了个“叉腰狂笑”的表情包,圆滚滚的小人儿仰着脑袋,活脱脱是他此刻的模样。
紧接着又是一条:“也就我能从那团乱糟糟的颜料里扒出你了——贺儿刚才还猜戴蝴蝶结的是你,说看着最花哨,结果被亚轩笑他眼神不好。”字里行间都透着“你们不行还得看我”的嚣张,末了还补了句,“你学一学,回头让你给我画个同款,就画我扣篮的样子”
宋亚轩的消息几乎是踩着刘耀文的尾巴跳出来的,连带着个“无语”的表情包,字里全是不服气:“刘耀文你可别吹了!我早就看出来那个粉色裙子是小橙子了,刚才是故意逗贺儿呢!”
紧跟着又是一条,带着点急吼吼的辩解:“再说你扣篮有什么好画的?上次训练赛投歪了砸到篮板的样子我都拍下来了,要画也得画我投篮空心入网的瞬间,那才叫帅!”
群里顿时热闹起来,贺峻霖甩了个“看戏”的表情包,慢悠悠补刀:“哦?亚轩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对着画纸琢磨了三分钟,问我‘这个绿衣服的是不是带了眼镜’——合着你俩都是事后诸葛亮啊?”
孟晚橙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了声,怀里的安安凑过来瞅了眼:“姑姑笑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