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掌心的蓝光还没散，那股被选中的感觉像根线，从心脏一路扯到指尖。他没动，呼吸压得很低。前方廊道漆黑，空气凝滞得像是被冻住，每走一步，脚底都像踩进湿沙里，越陷越深。
苏然贴在他左后方，手指微微发颤。刚才那一眼灵纹刺痛的记忆还在，她没吭声，但指尖悄悄浮起一层绿意，一缕微弱的光晕顺着指缝溢出，照亮前三步的地砖。光很淡，却让人心头一松。
大壮走在最后，战锤扛在肩上，可肩膀已经绷紧。他能感觉到，这地方不对劲——不是杀气，也不是死气，而是一种“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连混沌灵根都在皮下隐隐抽搐。
“再往前，”林风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别碰墙，别回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第一盏石灯灭了。
紧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熄灭的速度越来越快，黑暗从背后追上来，像潮水漫过脚踝。苏然的微光显得更单薄了，但她咬牙撑着，绿光纹路顺着地面蔓延，勉强撕开一道光带。
林风闭眼，再睁。
蓝光在瞳孔深处炸开，视野瞬间被数据流覆盖。空气中有看不见的波纹，呈环状向前扩散，每隔七米就出现一个静止点，像是某种节点在呼吸。最前面那个，距离他们十米不到。
“有东西在等我们。”他说，“不动手，它也会动手。”
三人加快脚步。重力越来越沉，膝盖开始发酸，仿佛整条脊椎都被无形的手往下拽。离静止点还有三步时，林风突然抬手，拦住身后。
地面裂开了。
一道白影冲天而起，速度快得连漏洞之眼都没来得及锁定。灰袍翻卷，青铜面具残破不堪，两道金光从眼眶射出，直刺三人眉心。
手腕一凉。
三道锁链凭空浮现，缠上林风、苏然、大壮的手腕，猛地一收。力量如山崩，三人齐齐跪地，膝盖砸在石板上发出闷响。
大壮怒吼一声想挣，锁链却越收越紧，手臂青筋暴起，几乎要炸开皮肉。
“闯入者。”灰袍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刮上来的风，“无权者，不配前行。”
林风咬牙抬头，额角渗出血丝：“我们不是来破坏封印的！”
灰袍人不动。
“混沌装置已经在激活，南美的灵脉被抽成废墟，净魂散在拿活人榨能量——你守的这扇门一旦塌了，初代混沌之息会吞噬整个地表生态圈！”林风声音嘶哑，“你我都会变成它呼吸间的尘埃！”
灰袍人依旧沉默，但锁链的力道稍稍松了一瞬。
苏然趁机开口，声音发抖却清晰：“我们见过混沌幼体……它不是自然产物。有人在制造混乱，把人类当燃料，把地球当试验场。”她抬起左手，生命灵根在掌心旋转，“我们不是掠夺者，是来修东西的。”
林风猛地抬手，掌心朝上。
那枚蓝光印记又浮现出来，微弱却稳定，与石碑铭文的频率完全一致。他盯着灰袍人：“它认我，不是系统给的。是你留下的机制选的。我不是继任者，也是唯一能接上这段频率的人。”
灰袍人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自己的面具边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他松开了锁链。
三人踉跄站起，大壮揉着手腕，瞪着对方：“这就信了？一句‘它是选的’就够？”
灰袍人没理他，只在空中划破指尖，血珠悬浮，凝成一道符印。
“若真为守护而来，便证明给我看。”他声音冷得像铁，“三刻钟内，修复东阙残阵。失败者，永镇深渊。”
符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