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整具躯体化作一团翻滚的黑烟，缓缓沉入海底。
海面恢复平静，只剩余波轻轻拍打礁石。
苏然喘息着蹲下，指尖轻触水面。绿光顺着水流延伸，探向沉没处的能量残迹。片刻后，她抬头，声音冷了下来：“没有生物组织……全是能量聚合体，符文结构像是从遗迹里抄出来的。”
大壮甩了甩锤头上的黑液，啐了一口：“难怪这么聪明，敢情是被人塞了程序的傀儡。”
林风站在原地，右手缓缓放下战刀。右眼眼角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细针在扎。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了点湿，不是水。
是血。
一丝血线从右眼角滑下，在脸颊留下浅痕。
他没吭声，只是将战刀插回背后刀鞘。
“绕路。”他说，“不去深水区了。”
大壮点头：“往密林走？”
“嗯。赤血草还在北边三百米。”林风望向远处的丛林边缘，“但别放松。这东西不是自己冒出来的。”
苏然收起探测手势，站起身：“有人在测试我们。”
“不止是测试。”林风摸了摸右眼，“是在清场。”
三人转身踏上岸。礁石群被碾碎大半，浅滩边缘留下数道深深的抓痕。海水依旧浑浊，底部隐约可见尚未散尽的黑烟，如丝如缕，缓缓上升。
走了百步，林风忽然停住。
他回头。
海面无风，却有一圈涟漪正从深处扩散。极慢，极稳，像某种庞然大物正缓缓睁眼。
“别回头。”他低声说，“走快点。”
大壮加快脚步，苏然紧跟其后。林风落在最后，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右眼的刺痛越来越清晰，视野边缘开始泛红。他能感觉到，漏洞之眼还在运转，哪怕他已经试图关闭。那些数据流不肯退去，仍在视网膜上滚动，映出海底深处——那一圈涟漪的中心，有什么东西正在成型。
不是章鱼。
比那更大。
结构精密得不像生物，倒像是……一座沉没的塔。
他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红丝已爬至瞳孔边缘。
“跟紧。”他声音沙哑，“别落单。”
苏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加快脚步。
大壮走在最前，突然抬手示意。
前方，密林入口处的藤蔓不知何时已被清理出一条小径。地面干净，落叶整齐，像是有人刚刚走过。
林风盯着那条小径，右手握紧了刀柄。
刀柄上，还沾着刚才那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