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接过布袋,分量沉甸甸压得他心头一跳。
他从内兜掏出那叠攥出汗的钱,塞过去。
“点点。”
那人借着墙角漏下的月光数完,满意点头。
“钱对。下次要货,老规矩。”
说完,他压低帽檐,像个鬼影子转瞬不见。
易中海提着布袋,心疼得直抽抽。
黑市的玩意儿就是吸血的刀子。
这一下,花掉他降级后小半个月的工资。
但他脸上反倒泛起一股阴冷的狠毒。
白天在院里装孙子,博同情,赚名声。
晚上回家关上门,白面馒头就猪肉,美滋滋!
我易中海这辈子,啥时候亏过这张嘴?
他提着粮食,像个得手的贼蹑手蹑脚溜回院子。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立刻用门栓把门顶死。
他从布袋里抓出一把雪白的富强粉。
面粉又白又细,散着麦香。
跟他白天啃的黑窝头,简直是两个世界。
他小心翼翼把粮食藏进床底暗格。
又从油纸包的猪肉上,厚厚切下一大条。
架上锅,挖一大勺金灿灿的猪油。
油烧得滚烫,肉片“刺啦”一声滑进去。
那股霸道的肉香,一下就灌满整间屋。
他贪婪地猛吸一口,浑身骨头都舒坦。
“哼,林卫国,傻柱,还有你们这帮墙头草!”
“跟我斗?”
他夹起一片煎得焦黄的肉片塞进嘴里。
满口油香,舒坦得眯缝起眼睛。
“等老子把人心收回来,看谁还敢不听我的!”
“一群蠢货!”
深夜,林卫国拖着一身疲惫回家。
刚推开门,娄晓娥就迎上来。
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
然后绘声绘色地把晚上开会的事学了一遍。
“你是没看见,一大爷那德行跟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样。”
“白天啃窝头,院里人都快被他感动哭。”
娄晓娥撇撇嘴,学着易中海的样子挺起胸膛。
“可我瞅着他那眼神不对,假惺惺的,跟许大茂似的。”
林卫国听完只是淡淡一笑。
他刚才回来路过中院,一股子肉香就从易中海家门缝里飘出。
对这帮禽兽的把戏,他懒得多想。
他喝口热水,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叹口气。
“‘红星氨塔一号’的技术交接比想的要复杂。”
“全国推广形成产能,最少还得半年。”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他心里想的不是这院里的鸡零狗碎。
而是全国几亿张等着吃饭的嘴。
自己的步子还是不够快,太慢。
娄晓娥看着丈夫疲惫又深邃的侧脸。
从背后轻轻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别太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比所有人都好。”
她柔声安慰。
“他们就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算计别人,填饱肚子。”
“可你想的是让所有人都吃饱饭。”
“卫国,你跟他们不一样。”
林卫国反手握住她的手。
心里的那点疲惫和焦灼,被这股温柔抚平。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的战场,从来就不在这小小的四合院。
......
易中海靠着黑市粮过得油光满面。
贾家这边,是真要揭不开锅。
秦淮茹看着米缸里最后那点黑乎乎的棒子面。
愁得一晚上都合不上眼。
米缸见了底,就跟天塌下来一样。
这天早上她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在院子里,正好撞见傻柱。
“傻柱。”
她有气无力地喊一声,声音里都带上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