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莱里乌斯正兴致勃勃地调转船头,准备回去捡“胜利果实”的时候,江心月还在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
没办法,某个甩手掌柜在临走前,说得煞有介事:“这玩意儿有点麻烦,我得耗费点心思处理一下那个道具,这段时间你先顶上。”
后脚就把自己政务系统的消息接收权限给关了,还顺手设了个自动转发,把所有报告都一股脑儿地丢到了她这边。
而在林天鱼躺平的这段时间里,那三发惊天动地的“炮仗”,总算是把整个星球给彻底点炸了。
天亮了半分钟,月亮上多了道疤,某个无人区的地表多了个堪比大型盆地的巨坑。这三件事单独拎出来任何一件,都足以让新成立的中央委员会喝一壶的。
现在,它们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打包发生,效果更是立竿见影。
首先炸锅的,是通讯系统。
虽然林天鱼那二百发核弹的能量,大部分都被「强制欺诈」死死地锁在了目标体内,但依旧有极小一部分溢散了出来,形成了一次覆盖了小半个星球的强电磁脉冲。
……
“紫月裂了!神罚要来了!”
一个只在腰间围着块兽皮,上身套着件崭新工装的壮汉,一嗓子吼出来,整个菜市场瞬间安静了一瞬。他刚从城郊的棚户区跑进城,粗布衣上还沾着泥,手里攥着的半块黑面包都忘了吃。
一个月前,他是在深山老林里打猎为生的部落猎人,现在信的还是部落里那套老规矩:紫月是神的眼睛,圆则安宁,缺则灾至。
现在那轮紫得发亮的月亮,硬生生被剜了一块,还裂了缝,那不是神罚是什么?
无法互相联系的世界,会让最微小的谣言在几个小时内,发酵成足以颠覆政权的恐慌。
当所有的通讯基站都变成哑巴,当电台里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当人们发现自己与万米之外的邻居都成了信息孤岛时,恐惧便成了唯一的通用语言。
“神罚个屁,”穿着旧军装,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前帝国老兵,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反驳道,“那是轨道炮!我跟你们说,绝对是旧帝国的舰队打回来了!他们这是在进行轨道轰炸,要把我们所有人都炸成灰!”
更可怕的流言,则是在几个街区的角落里悄悄流传。有人说,那个一直帮助新政府,神仙一样的灵能使,其实是个毁灭世界的魔王。那三道毁天灭地的光,就是他撕下了伪装,准备把所有人都变成他统治下的奴隶。这个说法虽然离谱,但不知为何,传播得比前两个都快。
凯尔挤在混乱的人潮里,感觉自己的脑子也成了一锅粥。
他不愿意相信这些。苏维埃来了之后,他分到了房子,有了稳定的工作,顿顿都能吃上热乎的肉,比以前在部落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好太多了。
可现在,街上的公民卫队也乱了套,他们的队长正对着一台没了信号的对讲机徒劳地吼着,脸上的惊慌比谁都明显。
凯尔攥紧了拳头,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
国计委下辖的某市粮食调配科里,科员伊万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手里还捏着一份昨天刚打印出来的公告。
过去三个月,国计委和下辖的各个部门与科室,熬了不知多少个通宵,才勉强将小麦、食用油、白糖等基础物资的配给额度逐步放宽,甚至在前几天,还在三个试点城市完全取消了凭票供应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