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慌乱中,我看见外婆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末端竟然分岔成三只脚,正踩着晓萱的脚印往祠堂方向缓缓挪动。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燃起来,火光照亮了神龛里的全家福。我惊恐地发现,本该是晓萱的位置,竟然贴着一张泛黄的司机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蒙着黑布,无名指缠着红线,胸前的铜铃铛正晃荡着,仿佛在召唤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第二天,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大家都在四处寻找晓萱的尸体。我怀着一丝侥幸和恐惧,独自来到芦苇荡深处。在那里,我发现了她的凉鞋,鞋带系成了死结,鞋底沾满了柏油和蜈蚣卵。当我伸手把鞋捞上来的瞬间,鞋里突然钻出一条人面蜈蚣,它竟然咧开嘴,冲着我诡异一笑,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哥哥,红头绳还我...”
我吓得差点把鞋扔出去,手颤抖得厉害。回到村子里,我看到外婆正用艾草熏遍全村的每一个角落,试图驱散这可怕的邪气。然而,当她走到祠堂门槛时,却发现了一排血手印。那些手印竟然组成了车牌号,数字“7”正不断渗出黑水,慢慢地变成“9”。
当夜,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蜷缩在阁楼的角落里,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突然,我听见瓦片上传来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屋顶爬过来。
我惊恐地抬头看向窗户,只见晓萱湿透的蓝布衫紧紧贴在窗玻璃上,雨水顺着她的脚踝不断往下淌,每一滴水珠里都映着那个可怕的车牌号。她喉咙里挤出气泡破裂的咕噜声,手指在玻璃上划出歪扭的字迹——那竟然是我名字的笔画。
“来陪我呀...”一条蜈蚣从她眼眶钻出来,一口咬住我的手指,“司机说...红头绳能换命...”就在我惊恐万分的时候,外婆高举着桃木钉,猛地穿透玻璃。我看见晓萱的尸体在暴雨中漂浮着,她的身体膨胀得像气球一样,腹腔里塞满了蜈蚣和碎玻璃,右手还高举着红头绳,在闪电的映照下,划出一道血色的弧光。
第二天,我在河边捞起了晓萱的书包。课本的扉页上,用血写着:浙A·。我颤抖着翻开内页,发现每页都粘着柏油和蜈蚣卵,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当翻到最后一页时,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十岁的晓萱站在卡车前,笑得像朵向日葵,那灿烂的笑容与现在的恐怖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站在她旁边的司机,蒙眼的黑布滑落下来,露出的脸竟然和我一模一样,这让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昏过去。
暴雨持续到了第七天,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熄灭了,整个祠堂陷入了一片黑暗。神龛里的全家福开始渗出血来,车牌号在血泊中扭曲成蜈蚣的形状,仿佛要活过来一般。外婆静静地跪在蒲团上,脸上满是绝望和决绝。她缓缓用铜钱剑挑开衣襟,我惊讶地发现,她的胸口纹着一个褪色的车牌号——浙A·。
“当年你外公就是司机。”外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悲凉,她看着我,眼中满是痛苦,“他害死晓萱那晚,我就把眼睛埋在柏油路底下...”听到外婆的话,我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发疯似的冲向村口,此时月光洒在柏油路上,泛着诡异的油光。那个车牌号在地面上不停地蠕动重组,最终定格为浙A·。就在这时,一辆卡车的车轮缓缓碾过柏油路,我仿佛听见晓萱在车底凄惨地唱歌,而她的腹腔里竟然传出司机那阴森的声音:“红头绳...换命...”
卡车如脱缰的野马般朝着电线杆撞去,就在撞飞电线杆的刹那,我看见外婆静静地站在路中央。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只见她猛地撕开胸前的皮肤,掏出一颗跳动的铜钱心脏,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挡风玻璃。车牌号在撞击中炸裂开来,飞溅的碎片上刻满了晓萱的名字。
暴雨停歇时,我再次来到芦苇荡,终于找到了晓萱的尸体。她的身体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铁盒。盒盖上印着褪色的车牌号,我颤抖着打开铁盒,里面是半盒红头绳,每根都缠着蜈蚣的尸体。
“哥,帮我系上。”晓萱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一条蜈蚣从她眼眶钻出来,一口咬住我的手腕。我惊恐地看着她,只见柏油路开始剧烈蠕动,无数个车牌号从地缝里爬出来,组成了一条巨大的蜈蚣,正朝着外婆家的方向爬去。
就在这时,阁楼传来铜钱剑落地的脆响,紧接着是外婆的惨叫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我紧紧攥着红头绳,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去。只见晓萱的尸体不知何时坐在屋脊上梳头,每根发丝都系着带血的铜钱,看上去格外恐怖。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卡车竟然从地底冲天而起,车牌号在雨幕中清晰可见——浙A·。车斗里装满了晓萱的布偶,每个都睁着蜈蚣般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司机蒙眼的黑布滑落,露出的竟然是外婆年轻时的脸。
“该换命了。”外婆冷冷地说着,转动方向盘,卡车如离弦之箭般直冲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轰然炸裂,神龛里的全家福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最后一页——本该是外公的位置,贴着晓萱六岁时的照片。
就在卡车撞碎祠堂的瞬间,我看见无数红头绳从瓦砾中升起,每根绳子上都挂着车牌号,浙A·在火光中扭曲成蜈蚣的形状,载着晓萱的魂魄,缓缓消失在暴雨后的晨雾里。而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片渐渐消散的晨雾,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这场噩梦是否真的已经结束,还是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整个村子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而这个血色车牌背后的秘密,是否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恐怖真相呢?我不敢再往下想,只是默默地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就此平息,然而,心底那一丝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