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藤(2 / 2)

矿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响,在这寂静的洞里显得格外刺耳。

张德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眼睛紧紧盯着岩壁。

只见岩壁上有一幅用血手印组成的箭头,箭头直指角落里的一个铁箱。

几个人合力撬开箱盖,“呼啦”一下,成群的飞蛾涌了出来,翅膀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看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是李铁柱的工装。”王有财伸手拿起一件,刚看了一眼,就捂住嘴,声音有点发颤,“但这尺寸不对......”他话还没说完,洞顶突然塌下大块岩石,“轰隆”一声,尘土飞扬。

张德顺在粉尘中,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等烟尘稍微散去一些,他才看清,那人背上的纹身和翠芬锁骨处的图案完全重合——是朵用红线绣的曼陀罗,透着股神秘又邪恶的气息。

祠堂里,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绿火,火苗“呼呼”地往上蹿,映得四周的墙壁忽明忽暗。

张德顺心里一惊,赶紧掀开神像后的暗格,里面是一捆像粽子一样绑着的麻绳,每根绳结上都粘着片指甲盖,看着十分惊悚。

最底下还压着一本账册,张德顺翻开,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七月十五,收李家沟二十三户银钱,买通戏班唱《铡美案》。

“你们看这个!”赵瘸子突然举着电筒,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电筒光束扫过供桌底座,那里刻着一行小字:丙戌年七月初七,献童子七人,得水族庇佑。

张德顺一看,太阳穴“突突”直跳,因为丙戌年正是他出生的年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和自己还有关系?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张德顺举着铁锹,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后院。

月光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偶尔透出一丝微光。

借着这微光,他看见翠芬正跪在槐树下挖坑,双手不停地刨着土,十指指甲缝里塞满了红泥。

不一会儿,坑底露出半截白骨,腕骨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当年你爹用七个童男童女的血浇了这棵树。”翠芬突然转过头,眼白泛着青灰,看着格外吓人。

“现在该还债了。”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就像从地狱传来。

张德顺吓得往后退,不小心撞翻了香炉,香灰撒了一地,里面还混着几片青灰色的鱼鳞,这又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张德顺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祠堂的地窖里,点着白蜡烛,烛光摇曳,气氛格外阴森。张德顺走进地窖,一眼就看见供桌上放着个铁盆,盆里泡着七颗剥了皮的婴儿头骨,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翠芬穿着血红嫁衣,从暗处缓缓走出,手里攥着一把豁口剪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张德顺。“该给戏班子送新角儿了。”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房梁上突然垂下七根麻绳,每根绳头都系着个纸扎人偶,在风中轻轻晃动,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摆弄它们。

翠芬踩着板凳,把剪刀塞进张德顺手里,“你爹当年就是这么干的。”

说完,她的脖颈突然扭曲成麻花状,冲着虚空比划着,嘴里念叨着:“该上妆了......”

张德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三年后的清明夜,新迁的坟茔旁搭起了一座戏台。

张德顺摸着腰间新挂的铜剪刀,心里还在想着这些年发生的诡异事。突然,他听见一阵熟悉的戏腔,那声音婉转悠扬,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他下意识地转身望去,只见翠芬穿着血红戏服,正坐在戏台上梳头,发梢滴着黑水,在地上洇出一片。

“谢幕了。”翠芬咧开嘴,露出焦黑的牙齿,冲着张德顺说道,“现在戏台是新的了。”

夜风“呼呼”地刮起来,卷着纸灰扑在张德顺脸上,打得他生疼。

他定睛一看,台柱上新刷的朱漆里,竟然嵌着半片暗红的指甲盖,这一切,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个永远无法结束的恐怖故事。

后记:次年开春,村里几个胆大的年轻人,相约去矿洞一探究竟。

在矿洞深处,他们发现了七具白骨,每具尸体的天灵盖上都钉着枚生锈的顶针,看着格外诡异。

而村口的老槐树,不知为啥,突然结出了黑色的果实,有个年轻人好奇,切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颗还在跳动的人心,吓得大伙屁滚尿流,从此,这个村子就被一层恐怖的阴影笼罩着,再也没有安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