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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太平间守夜人日志(1 / 2)

医学院实习被分到太平间,前辈交班时特意叮嘱:

“记住三件事:尸体袋拉链必须朝左;听到哭声绝不能回头;凌晨三点准时播放《摇篮曲》。”

前两条我勉强理解,但第三条实在诡异。

今晚值班时,我故意关掉了旧收音机。

刹那间,所有尸体袋的拉链开始朝右滑动。

背后传来细碎的童声:

“姐姐,你吵醒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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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地下三层。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消毒水、福尔马林以及某种更深沉、更难以名状的陈旧气息的味道,浓烈到几乎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日光灯管发出惨白的光,勉强驱散了角落里的黑暗,却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投下更多扭曲的、边缘模糊的阴影。

林晚拖着行李箱,站在太平间办公室门口,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海底的遗迹。带路的行政科老师早已离开,脚步匆忙得近乎逃离,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片死寂的领域。

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一张旧木桌,几把椅子,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文件柜。角落里放着一张窄小的行军床,大概就是值班时勉强休息的地方。最扎眼的,是桌上那台老掉牙的收音机,塑料外壳泛黄,天线歪斜,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新来的实习生?”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吓了林晚一跳。

办公室内侧的小门被推开,走出一个穿着蓝色护工服的老头。他身形佝偻,脸上皱纹深刻得像干涸的土地,眼神浑浊,但看过来的时候,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他手里拿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冒着微弱的热气。

“是,您好,我叫林晚,是医学院过来实习的。”林晚连忙站直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老头没接话,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那目光让林晚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一件需要评估的物品。他走到桌边,放下缸子,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我叫老陈,接下来一周,带你熟悉规矩。规矩不多,就三条,记住了,一条都不能错。”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调。

林晚屏住呼吸,认真点头。

“第一,”老陈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尸体袋拉拉链,必须朝左。从左往右拉,封口。记住了,是朝左,不是朝右,更不能朝上或者朝下。”

林晚心里掠过一丝怪异。拉链朝向也有讲究?但她没敢多问,只是默默记下:“是,拉链朝左。”

“第二,”老陈的眼神锐利了些,“在这里,尤其是在冷藏库外面,如果听到哭声,女人的,或者小孩的哭声,记住,绝不能回头。听到什么动静都别管,往前走,离开那里,或者回办公室锁好门。”

哭声?不能回头?林晚的后颈莫名泛起一丝凉意。这地方,难道还真有什么怪谈不成?她压下心里的嘀咕,再次点头:“听到了,绝不回头。”

老陈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台旧收音机,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林晚无法理解的……忌惮?

“第三,”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每天凌晨三点整,必须用这台收音机,调到F104.7,播放《摇篮曲》。音量不用太大,但必须放满整首歌,大概五分钟。一分钟都不能少。”

林晚愣住了。

前两条,虽然古怪,但勉强还能用某种工作流程或者心理暗示来解释。可这第三条……凌晨三点?播放《摇篮曲》?给谁听?

她终于没忍住,脱口问道:“陈师傅,为什么?放给……谁听?”

老陈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浑浊依旧,却仿佛藏着许多沉重的东西。他没有回答,只是重复道:“规矩就是规矩。记住时间,凌晨三点,F104.7,《摇篮曲》。别问为什么,照着做就行。”

他拿起搪瓷缸,喝了一口里面黑乎乎的东西,不再看林晚:“今天你先跟着我熟悉环境,晚班我自己来。从明天开始,你独立值夜班。”

接下来的半天,林晚跟着老陈熟悉了太平间的布局。办公室外面是一条不长但感觉格外阴冷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两扇厚重的、不锈钢的冷藏库大门。老陈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比外面更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更浓郁的福尔马林和……某种属于“空无”本身的气味。

里面空间很大,一排排不锈钢的架子整齐排列,上面是一个个长方形的、深蓝色的尸体袋,拉链紧闭,勾勒出金属和塑料表面反射出冰冷的光。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有制冷设备持续运行的、低沉的嗡鸣。

林晚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医学院的解剖课早已磨砺过她的神经。但在这里,在这种环境,面对着如此多数量的、未知的逝者,她还是感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压抑和寒意。

她特别注意了那些尸体袋的拉链。无一例外,全都朝着左边。

老陈的动作熟练而机械,带着一种经年累月形成的漠然。他检查了几个新送来的袋子标签,做了记录,整个过程沉默寡言,只有在林晚差点碰倒一个架子边的推车时,才沙哑地提醒了一句:“小心点,这里的东西,碰坏了赔不起。”

他的用词是“东西”。

林晚心里那点怪异感更浓了。

傍晚六点,交接班时间。老陈脱下护工服,换上一件半旧的外套,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和桌上的收音机。

“记住那三条规矩。”他最后叮嘱了一句,眼神在林晚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转身,佝偻着背,走进了通往地面的电梯。

电梯门合拢,将最后一点与外界相连的气息隔绝。

地下三层,只剩下林晚一个人。

还有冷藏库里,那几十个沉默的“住客”。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林晚坐在办公室里,试图看书,但文字根本无法进入大脑。周围的寂静是有重量的,压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偶尔,从通风管道或者不知道哪个角落,会传来一些细微的、无法辨识来源的声响,每次都让她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想起老陈说的“哭声”。

她检查了那台收音机。插上电源,调频旋钮有些松动,但还能用。她试着扭到F104.7,一阵沙沙的电流噪音后,传来一个舒缓的古典音乐节目。她赶紧关掉。一想到凌晨三点要在这里播放《摇篮曲》,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算什么规矩?安抚亡灵?还是某种……仪式?

她是学医的,信奉的是科学和实证。这种近乎迷信的条条框框,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排斥和荒谬。也许,这只是老陈他们这些老守夜人自己吓自己,或者是为了让新人保持警惕而编造的鬼故事?

时间一点点逼近凌晨三点。

林晚的心跳莫名加速。她看着桌上那个泛黄的收音机,又看看墙上滴答走动的挂钟。

2:55。

2:58。

2:59。

指针即将重合。

一个叛逆的、带着些许赌气意味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凭什么要听这种莫名其妙的规矩?我偏要看看,不放那首破曲子,能发生什么?

难道尸体还能站起来跳舞不成?

科学精神战胜了莫名的恐惧。或者说,是年轻人的逆反心理占据了上风。

当时针和分针在“12”的位置彻底重叠,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一声时,林晚伸出手,没有去打开收音机,而是……直接拔掉了电源插头。

收音机屏幕的微光瞬间熄灭。

办公室里,只剩下挂钟规律的滴答声。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外面走廊,冷藏库里,依旧是一片死寂。只有制冷设备低沉的嗡鸣,一如既往。

什么也没有发生。

林晚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略带嘲弄的笑意。看吧,果然是故弄玄虚。自己吓自己。

她站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平复一下刚才过于紧张的心情。

就在她转身,背对着办公室门口,望向饮水机的刹那——

一种声音,毫无征兆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不是来自收音机。

是来自……外面走廊,或者说,是来自冷藏库方向。

不是哭声。

是拉链滑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