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鹏后脊梁那股凉气“噌”地窜到了天灵盖!自己眼皮子底下捅出这么大篓子,他这个书记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公社大院里那棵老梧桐树的叶子簌簌往下掉,像下了一场惊慌失措的黄金雨。赵大山因为避嫌,被毫不客气地挡在了会场门外头,只能隔着窗户缝干着急。想着自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他气得牙龈直冒血沫子,嘴里一股铁锈味。
“蠢材!十足的蠢材!”赵大山在心里咆哮,“想玩……想找女人,空有蛮力顶个屁用!得用脑子!哄着!骗着!温水煮青蛙懂不懂?霸王硬上弓?猪都比你聪明!”他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赵自豪塞回娘胎回炉重造。
但眼下火烧眉毛,不是骂儿子的时候。他百分百断定,这事儿肯定是王婷和那个刺头胡伟捅上去的!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崽子,敢跟我赵大山玩阴的?看我不玩死你们!”赵大山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眼下最要紧的是灭火!万一坐实了“迫害强奸女知青”的罪名,他儿子赵自豪铁定会被当成典型,拉到靶场“砰”一声毙了!
必须先搞清楚告状信里到底写了啥!
赵大山心急如焚,连自行车都嫌慢,直接吼来司机小林:“开车!回旺牛村!快!”
吉普车像头发狂的铁牛,“呜”地冲出公社大院,卷起一路烟尘。
旺牛村里,风暴的中心却是一片诡异的“祥和”:?
吉普车碾过村头晒场时,赵大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他那宝贝儿子赵自豪,正大喇喇地坐在自家门口的大石磨盘上,唾沫横飞地跟一圈愣头青吹牛打屁呢!那得意劲儿,仿佛前几日在酸枣丛里打滚的不是他!
“畜生!给老子滚屋里去!”赵大山一脚踹开车门,那怒吼吓得司机小林方向盘一哆嗦,手心瞬间湿透了。
围观的小年轻们作鸟兽散,但没跑远,一个个躲在墙角柴火垛后面,支棱着耳朵,伸长脖子往里瞅。
院子里很快传来“啪啪啪”清脆响亮的皮带抽打声,伴随着赵自豪杀猪般的嚎叫:“爹!爹!别打了!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