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白发生苦笑一声:“幸好老夫退隐得早...否则再过几年,怕是要被这年轻人一掌拍死在沙滩上。”
转念之间,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踏实——有沈云这样的怪物出手,合欢宗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师姐....我已尽力了,往后种种,便看合欢宗自身的造化罢。’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追忆,旋即消失在茫茫人海。
......
...
翌日清晨,天高云阔,惠风和畅。
沈云早早动身,携礼如约赴会。
此前他与大乾官员的几次接触,印象着实不佳:争权夺利的王侯武将、趋炎附势的士大夫,更有霸王那般作威作福之人,实在一言难尽。
然而对这位老太祝,他听过诸多传闻,内心颇为认可。
三朝为官,兢兢业业,始终以天下为己任。
他从不结党营私,因而被许多趋炎附势的小人构陷,宦海浮沉、几经起落。
不过即使在最落魄之际,他依旧不忘初心、教书育人,培养出无数英才,名声有口皆碑。
若非如此,换成大乾其他官员,沈云连半句话都懒得多说。至于备上礼物,那更是痴心妄想。
沈武德走在前方带路,这小子在礼部待了一段时间,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沈老哥可算来了!小弟刚得了一坛琥元灵酒,今晚说什么也得不醉不归!”
“前两天李大人查岗,我说武德兄外出当值去了,可莫要说漏嘴了。”
“哈哈,沈膳司来得正巧,御膳房新进了一批深海白鱼,要不现在就去‘考察考察’?”
“.....”
一路行来,不论是巡守护卫、还是过往官员,都纷纷主动朝他招呼,俨然一副地头蛇的形象。
沈武德应对自如,想到还有正事,于是便巧妙回绝了众人,气氛丝毫不减融洽。
“这小子,倒真是个人才。”沈云看在眼里,心下感慨。
沈武德处事圆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言两语就能与人打成一片,这本事确实不简单。
.....
不多时,沈武德停下脚步,抬手向前一指:“就是这里了。”
沈云循目望去。
眼前是一座三丈殿宇,青瓦红墙,略显老旧,透着一股朴实庄重之气。
四处打扫得十分干净,物品摆放井然有序,陈设简约却不失雅致——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沈武德大步上前,同门外护卫低语两句,旋即回头笑道:“老太祝正在殿中,大哥你自己进门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相谈了。”
沈云微微颔首,随即步入室内。
只见老太祝端坐于长案之前,正执笔书写着什么。
案上放着两盏云烟袅袅的香茗,茶香清润,似乎早已备下等候。
“随便坐,到老夫这不必拘礼。”
他语气温和自然,宛若一位寻常长辈,毫无官场架子。
沈云也不故作推辞,走到案前落座。
随后,他目光看向老太祝笔下纸页,不由眉头微动。
“推荐信....白鹿书院,任教。”
他视线扫过文卷,最终定格在“沈云”二字上,心中泛起波澜。
恰在此时,老太祝抬眸望来,含笑道:“白鹿山长屡次相邀,老夫便向他举荐了你,小友可愿帮这个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