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断如朽绳缠,气海空似漏舟沉。
目睹霄云鹤的惨状,杨玄枭二人心有戚戚然,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灵脉尽断,气海崩毁。”
司徒静面色沉凝如铅,字字千钧:“他的灵根...彻底废了!”
话音方落,天地俱寂。
这等伤势,对修士而言,比当场陨落更为残酷。
若只是灵脉气海报废,或可寻得传说中的仙丹妙药,勉强恢复点修为,做个炼气修士了却残生。
但灵根都废了,便是真正的回天乏术,哪怕仙人临尘也束手无策。
至于伪灵根、夺舍这等邪术,更是徒劳无功。霄云鹤此生注定沦为废人,倒不如化作劫灰来得痛快。
杨玄枭与钧灵子却如坐针毡,面如猪肝。若霄云鹤当场毙命来个死无对证,还好交代一些。
如今这般半死不活,万一将他们见死不救的事捅到青霄侯府....
‘云鹤兄啊,你何苦如此命硬?早些上路岂非福报?’
两人心中哀嚎,如行尸走肉般跟随司徒静离去,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之上。
......
千峰城中,人声鼎沸。
梦回楼早已是座无虚席,天南海北的修士齐聚一堂。
觥筹交错间,热议昨夜那场声势浩大的搜查。
“听说了么?那几个是中州的世家子弟,看来白发说书人所言非虚啊。”
“青冥卫的威势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竟有人敢捋虎须,不知是何方神圣。”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等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
谈笑间,众人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北荒素来被域外修士视为蛮荒之地,受尽冷眼。如今中州世家还要来抢夺科考名额,他们早已心生不满。
此刻看到这些人倒霉,不由得暗自窃喜,权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沈云对这些纷扰漠不关心,静坐参悟剑势玄妙,周身气息愈发缥缈高远。
方诗韫侍立一旁,想起方才那句淡然的\"事情已了\",心中仍觉震撼。
‘面对那三位还能从容而退,沈公子当真深不可测。’她暗暗生出敬佩之心。
剑宗弟子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颇感好奇,听闻是沈云故人后便不再多问。
沈卿若双眸微凝,青玉茶盏在纤指间轻轻旋转,深深看了方诗韫一眼。
方诗韫回以温婉一笑,平凡面容竟透着一股别样魅力。
眼见气氛微妙,沈武德眼珠一转,凑上前低声道:“大哥,确定不解释一下?”
沈云眉梢微挑,淡然道:“与我的师尊有些渊源。”
此言一出,沈卿若想起天微山上那位游戏人间的高人,对方诗韫的态度悄然变化。
其余众人却更加疑惑——相处日久,竟不知沈云还有师尊。能教出如此惊才绝艳之徒的,该是何等人物?
方诗韫若有所思,暗自揣测族中哪位长辈有此等能耐,却始终不得其解。
......
...
就在此时,楼阁间的喧闹戛然而止。
一道身影踏着晨露而来。白发如雪,青衫褪色,左手拎着半壶残酒,步履间带着几分醉意三分清醒。
衣袖轻拂间,已然落座说书台。
嗒——
一滴残酒坠地,清脆声响竟比锦瑟之音更摄人心魄。
“白衣说书人!”
满座宾客瞳孔微缩,这位神秘存在突然现身,必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宣布。
说书人沙哑的嗓音响起,如夜雨敲打枯荷:“就在方才,青冥侯世子修为尽废,科考将少一位'顶尖高手'了...”
“那位天工阁奇才也身负重伤,能不能出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