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3月2日上午,在一座略显陈旧但充满肃穆气氛的大学教学楼的二楼一间教室。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深度眼镜、神情严谨但眼中闪烁着智慧光芒的老先生站在讲台上,他就是林鹏飞教授。台下83级经济学研究生全体(约二十余人,眼神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以及一丝对这门传奇课程的渴望及敬畏。)
教授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用粉笔在黑板上郑重地写下两个大字:《资本论》。粉灰簌簌落下,教室里鸦雀无声。
“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可能在想,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新时期,西方的新知识、新理论层出不穷,我们为什么还要花如此巨大的精力,去读一本一百多年前写就的、关于资本主义的书?”
“有同学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吗?”林教授问道。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同学(王飞)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王飞同学:“林教授,我确实有这个疑问。我们不是要建设‘四化’吗?学习现代管理、市场经济是不是更紧迫?《资本论》批判的是资本主义,对我们社会主义建设的直接指导意义在哪里呢?”
林教授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问得很好,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但我请大家思考另一个问题:我们要搞的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现代化’;我们要改革经济体制,前提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那么,什么是‘社会主义’?它的理论基础从哪里来?它相较于资本主义的优越性究竟体现在何处?我们当前遇到的一些问题,比如价格问题、工资问题、效率问题,其根源又在哪里?”
他一连串的发问,让课堂的气氛更加凝重。同学们陷入了思考。
“答案,恰恰就在这本书里。《资本论》不仅仅是关于资本主义的‘病理学报告’,它更是为我们提供了分析一切商品经济和社会形态的根本方法——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它教会我们的不是死的教条,而是活的灵魂,是透过纷繁复杂的经济现象,看到背后本质关系的能力。”
“我们这门课,目的有三:
第一,正本清源。完整、准确地理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劳动价值论和剩余价值理论。这是我们的根,不能忘。
第二,掌握方法。学习马克思从商品这一‘细胞’开始,一步步揭示整个资本主义社会肌理的抽象分析法、矛盾分析法。
第三,观照现实。”林教授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我们要用《资本论》提供的这把最锋利的‘手术刀’,来尝试解剖我们现实中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比如,‘商品经济’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如何运行?‘价值规律’在我们这里还起不起作用?起什么样的作用?我们现在允许多种经济成分存在,如何从理论上理解它?”
“所以说,”林教授总结道,“这门课不是纸堆里的学问,它恰恰是我们走向未来最需要的思想武装。它不会给你提供现成的答案,但它会给你寻找答案的钥匙。”
另一位女同学(张屏)举手提问,她显得更加敏锐。
“林教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我们在学习过程中,是否会与现在正在介绍的西方经济学(比如萨缪尔森的《经济学》)里的概念,如‘效用价值’、‘边际分析’、‘一般均衡’等进行对比呢?如果遇到矛盾,我们该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