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怕你多心嘛!”王媒婆凑近了,“她毕竟是你亲姐,血脉相连……”
“啪!”烧火棍重重敲在地上。
“王婆子,”盛之意站起身,针线筐踢到一边,“我亲姐在我十岁那年就死了。刘艳红?她是冒牌货。”她指了指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原主和一对年轻夫妻站在朱家土房前,“这是我爹娘,三年前塌方没了。我是在城里打工的孤儿,要不是朱厂长收留,早喂了野狗。”
王媒婆的脸瞬间煞白:“你、你胡说!”
“我胡不胡说,你问问朱厂长。”盛之意抄起烧火棍,“再敢编排我娘家的事,我就把你那半亩地的葱苗全拔了——反正你闲得慌。”
王媒婆连滚带爬地跑了。大毛举着烧火棍当宝剑:“婶婶,我保护你!”二丫揪着她的衣角:“婶婶,我不信姐姐会不要我们。”小不点儿吸着鼻子:“婶婶,你要是被赶走了,我跟你一起睡草垛。”
盛之意蹲下来,把三个孩子搂进怀里:“傻不傻?婶婶哪儿都不去。”
傍晚,朱霆从队里回来,裤脚沾着泥,手里却提着个纸包。“队里发了白面,我买了斤红糖。”他把纸包放在桌上,“王媒婆没再来闹?”
“闹了。”盛之意把白天的事说了,末了笑,“你猜怎么着?我一说我是孤儿,她吓得连西红柿都掉了。”
朱霆沉默片刻,突然握住她的手:“盛如意,我不是可怜你。”
“我知道。”盛之意反握住他,“你是怕我受委屈。”
“我是怕……”朱霆喉结动了动,“怕你哪天嫌这儿苦,走了。”
盛之意踮脚吻了吻他的嘴角:“朱厂长,我图你什么?图你能给我个屋檐,图这三个孩子喊我妈,图你半夜偷偷给我盖被子。”她指了指他手背上的新伤,“图你明明疼得直抽气,还非说自己没事。”
朱霆的眼睛亮得像星子。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是本《机械小百科》,扉页写着“朱霆赠盛如意”。“队里仓库堆了旧零件,我教你看图纸,以后咱自己修农具……”
“好啊。”盛之意翻开本子,看见里面夹着张皱巴巴的纸,是她的字迹——“今日卖野菜赚八块五,给大毛买糖人花了两毛”。
窗外飘起了小雪,铁匠炉的火星子在风里一闪一闪,比糖饼子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