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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归途悲歌与薪火初燃(1 / 2)

死寂,是遗忘之墟留给幸存者们最后的馈赠,亦是永恒的伤痕。

那吞噬了两位尊者、湮灭了墟核的绝对空白区域,如同一个巨大的伤疤,烙印在这片上古文明的废墟之上。空气中弥漫的寂灭余韵虽已淡薄,却依旧如同冰冷的针,刺痛着每一个幸存者的神魂。

太白金星长庚老人,这位历经无数沧桑的天庭老臣,此刻亦是道袍染血,气息萎靡。他强撑着近乎油尽灯枯的身体,以残余的仙力催动一件琉璃宝盏,清蒙的微光勉强笼罩着仅存的数十名联军将士。

明镜道人断了一臂,伤口处萦绕着难以驱散的灰气,脸色惨白如纸,全靠清微真人在旁搀扶。莎珥长老美丽的蛇尾鳞片剥落大半,气息虚弱,却仍警惕地巡视着四周。毗摩质拄着断裂的巨斧,浑身浴血,阿修罗强悍的体魄也布满了可怕的伤痕,他沉默地望着那片虚无,眼中充满了血丝与未能并肩战至最后的憾恨。

来时近千精锐,气势如虹;归时仅此寥寥数十人,人人带伤,形销骨立。悲怆的气氛浓郁得化不开,唯有沉重的喘息与压抑的啜泣声在风中飘零。

“此地……不可久留。”太白金星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深深的疲惫,“寂灭虽暂退,然法则崩坏,空间脆弱,恐生不测。需尽快……返回昆仑。”

没有欢呼,没有胜利的喜悦。众人默默地收敛起能找到的、属于同伴的些许遗物——一片焦黑的衣角,半截断裂的飞剑,一枚黯淡的宗门玉佩……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一段鲜活的生命与一份沉甸甸的牺牲。

撤离的过程缓慢而艰难。来时的传送阵早已在之前的能量冲击与空间坍缩中损毁,他们只能依靠残存的力量,在环境依旧恶劣的不灭昆仑山脉中跋涉。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之上,不仅是身体的伤痛,更是心灵的重负。

数日后,当昆仑山那熟悉的、尽管依旧残破却象征着“家”的轮廓出现在天际线上时,幸存者们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有人瘫倒在地,放声痛哭;有人望着山门,喃喃呼唤着逝去的同门之名;更多的人则是沉默地流着泪,将那无尽的悲痛与思念,埋藏在心底。

留守的智慧尊者梵衍那、琉澜(莎珥长老的副手)以及众多同盟成员早已得到模糊的传讯,在山门前翘首以盼。当看到这支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凄惨到极致的队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无边的悲恸与死寂般的沉默,笼罩了整个昆仑山。

没有盛大的凯旋仪式,只有无声的泪水和沉重的哀悼。

阵亡者的名册被连夜整理出来,那长长的名单,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位曾经鲜活的生命,一位为守护两界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林风与阿瑜陀的名字,赫然列在名单的最前端,以金色的符文标注,象征着他们至高无上的牺牲与功绩。

同盟降下半旗,持续的哀钟之声响彻昆仑山,传向玄梵两界。

玄界凡间,曾受林风与玉虚宫庇护的城池村镇,百姓自发设下香案祭奠,哭声震天。梵界众生,无论是娜迦族所在的乳海之畔,还是阿修罗聚居的边陲之地,亦能听到隐隐的、带着轮回意韵的梵唱哀歌,那是无数信徒在为他们的尊者阿瑜陀祈福送行。

整个同盟,乃至整个两界,都沉浸在一片巨大的悲伤之中。希望似乎随着那场终极的爆炸与两位尊者的牺牲,一同远去了。

然而,就在这无边黑暗笼罩的时刻,一点微光,正在悄然孕育。

同盟核心,原玉虚宫禁地,现被重重阵法守护的一处密室内。

那颗由林风与阿瑜陀最终牺牲所化、回归了本源状态的梵盘之钥种子,正悬浮于一座由混沌晶石打造的莲台之上。它依旧只有指甲盖大小,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白金色光芒,缓缓旋转,仿佛拥有着自己的呼吸。

太白金星、梵衍那、明镜道人(伤势稍稳)、莎珥长老、毗摩质等核心成员,皆肃立于旁,神情凝重地观察着。

“自归来后,此种子的光芒,似乎……比最初明亮了一丝。”莎珥长老敏锐地指出了变化。她与乳海渊源极深,对这种本源生命力的感知最为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