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谓的“噪音”,显然指的是刚刚被他们消灭的混沌心魔。
“但宇宙的乐章,终将归于寂静。”他继续以那毫无起伏的语调陈述着,“吾乃终末之执行者,纪元之清道夫。尔等维系之秩序,延缓之进程,皆为……徒劳。”
说着,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那柄寂灭镰刀。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凝聚,但随着镰刀的抬起,整片东海海域的“寂灭”进程仿佛骤然加速!更多的灰色雾气从虚空中渗出,海水的灰蓝色变得更加深沉,远方又有几座小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沙化、崩塌!
他并非在攻击林风与阿瑜陀,而是在向他们“展示”,或者说,是在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将这片海域,更快地推向其“命定”的终末!
“住手!”林风发出一声怒喝,秩序之瞳光芒大盛,纯白的秩序之火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强行撑开一片领域,抵挡着那加速弥漫的寂灭气息,护住了身后尚未被完全侵蚀的海域。“这片天地,这片生灵,它们的‘此刻’由它们自己主宰,还轮不到你来决定它们的终局!”
阿瑜陀也上前一步,轮回梵光流转,试图稳定这片海域紊乱的时间与生命流,与那寂灭之力抗衡。“万物生灭有其道,而非由外力强行扼杀!你的行为,是在扼杀无限的可能性!”
卡尔基那虚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对他们在寂灭领域中依旧能撑起秩序壁垒感到一丝微不足道的“好奇”。
“可能性……即是变数。变数……即是冗余。”他平淡地回应,“吾之所行,乃是剔除冗余,回归本质。尔等之力,亦属变数……”
他的话语未尽,但那未竟之意却让林风与阿瑜陀心中警铃大作!卡尔基将他们,也将双钥之力,视为了需要被“剔除”的“冗余”!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在卡尔基身后的那片灰色涟漪中,突然传出了一股林风颇为熟悉的、充满了暴虐、怨恨与混乱的魔气!虽然这股魔气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着,显得有些微弱和不稳定,但其本质,赫然是——
“罗睺?!”林风瞳孔骤缩。罗睺竟然和卡尔基搅在了一起?!这怎么可能?!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惊疑,那灰色涟漪再次波动,一个身影有些狼狈地被“吐”了出来,正是失踪已久的罗睺!只是此刻的罗睺,状态极其糟糕,他周身魔甲破碎,气息萎靡不振,眼中虽然依旧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但那火焰深处,却隐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对卡尔基的惊惧!
卡尔基甚至没有回头看罗睺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失败的棋子……尚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寂灭镰刀随意地向后一挥,一道灰色的刃光掠过罗睺的身体!
“不——!!!”罗睺发出了绝望而不甘的咆哮,但他根本无法反抗!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罗睺那庞大的魔躯,连同他残存的魔魂,在那寂灭刃光之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字迹,瞬间淡化、透明,最终彻底消散于无形,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一位称霸梵界、掀起无边浩劫的魔头,就这样被卡尔基如同清理垃圾般,随手“抹除”了!
做完这一切,卡尔基再次将目光投向林风与阿瑜陀,那虚无之眼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与“衡量”。
东海之上,灰雾弥漫,寂灭之意与秩序之光无声交锋。
新的对峙,在更加诡异与莫测的氛围中,悄然形成。
---
(第60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