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民兵组织，讲究的是“全民皆兵，寓兵于民”，
大到飞机坦克造不了，小到站岗放哨抓特务，厂子里都得自己能支棱起来。
训练场上可谓是“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扛枪”，有刚从乡下招工上来、左右不分的学徒工，也有能闭着眼睛车出八级零件的老师傅，军事素质自然是五花八门。
何雨柱抄着兜，眯眼一瞅，训练场上倒是“热火朝天”——可惜，火候太旺，锅里炒的都是夹生饭。
王大牛嗓子都快喊劈了，队伍还是稀稀拉拉。
尤其是左右转向，你快我慢，你东我西，活像一锅没和匀的杂和面，咋都揉不到一块去。
几个刺头儿嬉皮笑脸，动作软塌塌没个正形。
场边站着两位脸色不豫的。一位是保卫科长郭振东，部队侦察兵转业，正经在战场上见过血的，看这队伍散漫的样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另一位是派出所陈指导，前两天找他问结婚的事，不知道现在成了多少了。
郭振东看这队伍直嘬牙花子：“老陈，你看这……队伍散漫，转向尤其乱，缺乏协同性。光有热情不够，还得讲方法啊。”
陈指导扶了扶眼镜，点头：“思想工作要做，军事素养也要抓。大牛同志有干劲，但带队伍的经验还是浅了点。”
正说着，旁边晃悠过来一人，不是何雨柱是谁？他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像个来看热闹的闲人。
王大牛正焦头烂额，看见他像见了救星：“柱子哥！你来得正好！快给想个法子，这帮小子咋教都练不齐！”
何雨柱没搭理他，先凑到郭振东和陈指导跟前，也没个正形敬礼，算是打了招呼：
“郭科长，陈指导！视察工作呢？”
他心里门儿清，这民兵联防副组长，就是个名头，主要任务是协调后勤、动员人员，具体训练自有王大牛和保卫科的人抓。
他一个厨子，真要下场跟着踢正步，那才是乱了分工，不伦不类。
郭振东嗯了一声，没多话。
陈指导倒是笑了笑：“何雨柱同志也来关心民兵训练？”
何雨柱瞅着那歪七扭八的队伍，咂咂嘴：
“我看弟兄们这转向，跟咱食堂和面一个德行，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总揉不到一块去，咋都出不了筋道。”
王大牛急吼吼地插嘴：“就是就是！柱子哥你有啥高招？”
何雨柱嘿嘿一乐：
“两位领导，我有个土法子，也不知道成不成，说出来您二位别笑话。
咱们食堂揉面讲究个‘面光、盆光、手光’，心要静，劲儿要匀，都得围着盆心转。这队伍转向，我看也得有个盆心。”
他嘴角一扬，指着排头兵：“要我说，大牛你也甭喊什么左转右转了，听着就跟调料撒错顺序似的——乱！
咱换个说法：向心转、离心转。大伙儿眼睛的余光都给我黏在排头兵身上，动作跟着他走，就像揉面得围着盆心转——你看那面，它敢不光滑吗？”
他顿了顿，故意朝郭振东和陈指导一笑：“我这就是个土法子，您二位要是觉得不成，就当听个乐子。”
郭振东和陈指导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点“这厨子瞎捣鼓啥”的神情。
郭振东心里琢磨：这名字也太土了，向心离心？听着跟物理课似的。但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直接驳面子，他勉强点点头：“行啊，王大牛，就按何雨柱同志说的，试试！”
陈指导也附和：“对对，试试看，死马当活马医嘛。”
王大牛将信将疑，扯着嗓子喊：“全体注意！听新口令！下一动转向，以一排头为基准！口令是向心——转！和离心——转！准备！”
底下的民兵们一听这新鲜词，都窃窃私语，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