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柱子！昨天那手立威，漂亮！
就得这么干！那几个人，偷奸耍滑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该收拾！你这新官上任的头一把火，烧得好！”
何雨柱听到夸奖，嘴角肌肉本能地想往上翘。
一阵被认可的舒坦感，像一口温酒下肚，从喉咙暖到胃里。
立刻压下得意，摆出更谦逊的姿态，他知道这是先扬。
何雨柱连忙摆摆手：“主任，您可别捧我，我这人不禁夸。”
心里却暗道，这老狐狸，先扬后抑的套路玩得挺溜。
他话锋接着一转：“我这就是按您立的规矩来。食堂不是菜市场，歪风邪气不能惯着。您把我放这位置上，我要是软了，那不是打您的脸吗？”
话听着实在，还把功劳归给了领导的“信任”，李大海心里更舒坦了。
果然，他话锋一转，开始了后抑：
“不过啊，柱子，这班长的工作，可不光是管几个人、炒几个菜那么轻省。”
他敲了敲桌面，“难处多着呢！责任重着呢！”
“头一条，得让咱几千号工人兄弟吃得饱、吃得好，起码不能骂娘！这粗粮细作，就是个长期活儿！”
“第二条，厂里时不时有兄弟单位来交流、领导来检查，小灶招待，那是咱的脸面！滋味、盘式、速度，哪一样差了都不行！”
“第三条，采购、仓储、安全卫生、成本核算……这里头学问大着呢！哪一环节出了纰漏，都是大问题！”
他吐出口烟，看着何雨柱：“这些担子，现在可都压你肩膀上了。怎么样？心里有谱没有？接下来有啥具体想法没？”
这话听着是问询，实则是考较，看看这新班长是不是只有一把蛮火，有没有长远打算。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
他把烟灰轻轻磕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沉吟了一下——那沉吟是装出来的，话早在他肚子里滚了好几遍——才开口：
“主任，您说的这些，我琢磨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是这么想的……”
“首先，规矩不能坏，昨天立的威，得保持住，奖惩分明，才能让人心服口服，这摊子人才能管顺喽。”
“其次，手艺不能丢，咱是厨子，灶台上的功夫是根本，我自个儿不能松劲儿，也得带着马华他们几个上进的把技术提上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顿了顿，“我的腿得勤快点儿，多下去转转。”
李大海来了兴趣：“哦？下去转转？转哪儿？”
“车间，库房，甚至采购科我都想去瞅瞅。”
“主任，我才当这个班长，很多事只瞅见灶台跟前这一亩三分地，眼界窄。”
“我得去车间看看工友们干活多累，听听他们想吃点啥；得去库房摸摸粮食蔬菜的成色，知道啥是好料；还得了解了解采购的难处和门道。”
“闭门造车，炒不出合大伙儿胃口的菜。只有摸清楚了上下游，咱这食堂的饭，才能做到工友们心坎里去，也能给您省心省钱不是？”
这一番话，既有高度，又接地气，还体现了责任担当，更是深得“厨子哲学”精髓——好厨子得懂食材溯源、得知食客冷暖。
李大海听得是连连点头，脸上的欣赏都快溢出来了：
“好！好！柱子，你这想法太好了！就按你说的办！需要协调哪个部门，直接提我名字！我支持你！”
这就是给了尚方宝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