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取一口干净砂锅,注入清汤。
关键一步来了——他手往空调料罐里一探,做遮掩,心念已连上系统空间。
“叮”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他指尖便夹出一小撮金丝般的干贝丝,如同变戏法般,手腕一抖,将其撒入汤中。
这东西提鲜不抢味,正是吊这锅清汤的魂儿!
然后,他将狮子头轻轻滑入微沸的汤中。
紧接着,他用火钩子熟练地压了压炉芯,再打开炉门下的风门板,只留一丝小缝。
炉膛里呼呼的风声停了,熊熊的火光黯了下去,转为一种更深沉、更专注的红黄,安静而稳定地释放着热量。
整个过程的精髓,就在这“收”与“放”的一瞬间。
盖上锅盖,对李大海和杨师傅说:
“这菜,急不得。得用文火‘养’着,火候到了,味儿自然就进去了,形也散了。”
趁着炖煮的功夫,他也没闲着。
看见案板上有块老姜,拿过来,刀光一闪,“噌噌噌”几下,姜片变成了一堆细如发丝的姜丝,均匀地码放在一个小碟里。
这一手刀工,镇住了旁边几个切配工。
约莫一刻钟后,他揭开锅盖。
一股清雅醇厚的香气弥漫开来。
只见汤色已然变得清澈,原本松散的狮子头变得饱满紧实,在白净的汤中微微颤动,诱人至极。
“主任,杨师傅,您二位再尝尝?”何雨柱递过干净勺子。
李大海将信将疑地舀起一小块狮子头,吹了吹,送入口中。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顿住了。
这口感……这他妈是刚才那锅肉末粥?!
肉质鲜嫩得仿佛要在舌尖化开,一股清鲜醇厚的滋味层层荡开,里面还蕴着一股他从未尝过的、勾人魂魄的鲜甜回甘!
“我……操!”李大海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爆了粗口,
“鲜!
真他娘的鲜到骨头缝里去了!
柱子!
你他妈这是给这狮子头灌了仙气儿啊!”
杨师傅尝了,也是满脸佩服:“何师傅,我老杨服了!这火候拿捏的……神了!”
何雨柱用围裙擦擦手,语气还是那样,带着点混不吝,却又不让人讨厌:
“厨子嘛,就得伺候好食材的‘性子’。
是爆是煨,是炒是炖,得看料下菜碟。
不能全凭一把猛火打天下。好食材,得懂得怎么把它本身的‘鲜味儿’引出来。”
他这话,像是说菜,又像是说别的。目光扫过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学徒马华和胖子,随口点拨:
“看懂了?这‘菊花心’火,就是功夫!练好了,一辈子吃不穷!墩上的刀工,灶上的火候,都是根基!”
马华激动得脸通红,使劲点头:“师傅!我懂了!我一定好好练!”看何雨柱的眼神,充满了纯粹的崇拜。
在这讲究“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年月,何雨柱这样不藏私的点拨,显得尤为可贵。
李大海看着这一幕,心里更是感慨。
这傻柱,手艺是真硬,还会教人……要是脾气能一直这么顺溜,这食堂还真离不了他。
何雨柱瞧见李大海脸色缓和,眼神里多了点赞赏和思索。
他顺手从案板上捏起根萝卜头,“咔嚓”咬了一口。
他心里门儿清:火候,成了。
接下来,就该慢慢“炖”李大海这锅老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