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声音停在了奶奶枕头后方的那面墙。
“咔嚓……咔嚓……”
这次的声音格外近，仿佛就在奶奶的头后面，每一声脆响都像敲在林风的神经上。他看到奶奶的眼皮动了动，似乎被这声音惊扰了，眉头皱得更紧，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像是在说“别咬了……别咬了……”
林风的心里涌起一股怒火，更多的是恐惧。不管墙里是什么东西，它都在吓唬奶奶！
他转身冲到院子里，在柴房的角落里翻出一把生锈的螺丝刀。那是爷爷生前用来修农具的，木柄上缠着胶布，刀尖虽然钝了，却足够坚硬。
回到屋里，他走到奶奶枕头后的墙前，深吸一口气。墙面上有一道不起眼的细缝，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给我出来！”林风低声吼了一句，像是给自己壮胆，然后握紧螺丝刀，对准那道细缝，猛地撬了下去！
“吱呀——”
生锈的螺丝刀刮过土墙，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用尽全力，把刀尖插进缝里，往外一掰。
“哗啦——”
一块巴掌大的土坯被撬了下来，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洞。
就在土坯掉落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腥气猛地涌了出来！
比阁楼木箱的血腥味更冲，还夹杂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像是死老鼠和烂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呛得林风忍不住后退一步，捂住了鼻子。
他强忍着恶心，举起煤油灯，往洞里照去。
洞里没有他想象中的“东西”，也没有瓜子。
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借着昏黄的灯光，林风看清了——那是一堆鸡骨头。
大大小小的碎骨堆在洞里，骨头边缘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肉丝都没剩下，上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而在骨头堆的最上面，放着一只干瘪的爪子。
那是一只黄鼬的爪子，很小，像是还没长大的幼崽的爪，皮肤已经干硬发黑，缩成了一团，爪尖却依旧锋利，还缠着半缕灰白的头发。
林风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头发的颜色、粗细，和奶奶揪下来的那绺一模一样！
墙里的东西，不仅啃了鸡骨头，还把奶奶的头发拖进了洞里！
“咔嚓……咔嚓……”
林风突然想起刚才的声音。原来不是嗑瓜子，是这东西在啃骨头！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他用螺丝刀往洞里捅了捅，除了骨头和那只干硬的黄鼬爪，没有别的东西。可那股腥气却越来越浓，仿佛洞里还藏着什么活物，正隔着黑暗，用眼睛盯着他。
奶奶在炕上突然抽搐了一下，嘴里又开始胡言乱语：“爪子……好多爪子……抓我的头发……”
林风赶紧把煤油灯凑近洞口，想看得更清楚些。灯光照亮了洞的深处，那里比想象中更深，黑黢黢的，看不到底，像是一条通往地底的通道。
就在这时，他看到洞口边缘的土壁上，有几个细小的爪印。
很小，很尖，像是某种小型野兽的爪印，深深地嵌在湿软的黄土里，一直延伸向洞的深处。
林风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了。
这东西……刚才还在洞里。在他撬墙的时候，它顺着洞的深处跑了！
他握紧螺丝刀，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仿佛能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慢慢调转方向，准备再次爬出来。
而那只缠着奶奶头发的黄鼬爪，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