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伽罗琴。”奇老板说,“当年跟你说过,复活林阿鸢的代价,除了你的灵魂,还有这把琴。现在琴在虎符那里,我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以后找。”
“琴给你们没关系,只要阿鸢能好好的。”沈砚之说。
奇老板笑了,声音带着点诡异:“你倒是看得开。不过,你要记住,林阿鸢是复活的人,她的寿命跟普通人不一样,不能受刺激,不然会魂飞魄散的。”
他把木盒递给沈砚之,“这里面是当年林阿鸢藏在琴腹里的东西,除了银簪,还有一块玉佩,虎符让我交给你,说这是林阿鸢母亲留下的。”
沈砚之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有块和田玉佩,上面刻着个“林”字,泛着淡淡的光。他把玉佩交给林阿鸢,林阿鸢拿着玉佩,眼泪掉了下来——这是她母亲唯一的遗物,当年她母亲走的时候,把玉佩藏在她的襁褓里,后来被师父找到,一直没机会给她。
奇老板走后,林阿鸢问沈砚之:“他是谁?为什么会有我母亲的玉佩?”
“一个帮过我们的朋友。”沈砚之撒谎道,“当年我找琴的时候,遇到了他,他帮我找到了你,还帮我把玉佩拿了回来。”林阿鸢没再问,只是把玉佩贴身戴着,像宝贝一样。
接下来的几年,沈砚之和林阿鸢过得很幸福。沈氏绸缎庄的生意越来越好,沈念慈也长大了,考上了上海的女子中学,会跟林阿鸢一起修琴,一起弹《梅花三弄》。
林阿鸢的琴坊也开得越来越大,还收了两个徒弟,都是喜欢古琴的年轻人,她把自己的修琴手艺教给他们,希望能把古琴传承下去。
有天,沈砚之在琴坊里看到一把旧琴,琴身上有三道裂纹,跟伽罗琴很像。
“这琴是谁的?”他问。
林阿鸢笑了,正在给琴上弦:“是陈老送的,他说这琴跟伽罗琴是同一种木材做的,当年他从苏州老宅拆下来的,让我修好了留着,说以后或许能用得上。”
她拨动琴弦,琴音还是带着淡淡的沉香味,像十年前在杭州的琴坊里一样。
沈砚之走过去,从怀里掏出那支缠枝纹银簪,插在她的头发里:“当年送你的时候,你说用这个簪住头发方便,现在还是很方便。”
林阿鸢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阳光,笑了:“是啊,这么多年了,什么都变了,只有我们没变。”
夕阳透过琴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暖的。
沈砚之知道,他欠奇老板一个灵魂,欠地狱一场痛苦,但他不后悔——能和林阿鸢再续前缘,能看着她每天修琴、弹琴,能看着沈念慈长大,就算死后坠入地狱,也值了。
远处的木偶剧场里,奇老板把龙脊伽罗琴放进一个巨大的木柜里——柜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信物,有油纸伞、木偶、古籍,还有这把琴,每个信物上都泛着淡淡的黑气,像是有冤魂在里面。
虎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抱着老虎布偶,布偶的眼睛泛着红光:“阎罗王问你,什么时候完成任务?已经收集了八十件信物,还得多久?”
奇老板笑了:“快了。”
虎符没说话,只是盯着那把伽罗琴,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扑朔迷离,人心难测。
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