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知道不能被抓住——苏培安用命换了她的时间,她不能辜负他。跑了大概半个时辰,她看见前面有一片树林。树林里的树很密,积雪堆在树枝上,应该能躲一躲。
她跌跌撞撞地跑进树林,找了一棵粗一点的树躲起来,屏住呼吸。黑衣人很快就追到了树林门口,他们的脚步声在雪地里格外清晰。
“她肯定躲在里面了,搜!”粗哑的声音喊道。接着,脚步声走进树林,离林微越来越近。
林微紧紧抱着凤袍,把脸埋在膝盖上——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能听见黑衣人说话的声音,能听见雪花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琴弦被拨动,又像是风吹过铃铛。
接着,是黑衣人的惨叫:“啊!我的手!”
林微抬起头,看见树林里出现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的男人,面容俊朗,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琵琶,琵琶的弦上还缠着几根金线;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青年,手里拿着一把刀,刀上还滴着血。
“你们是谁?”粗哑的声音喊道,手里的刀指向那三个人。穿藏青色锦袍的男人笑了笑,声音像磨砂过的玉石:“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手里的‘生意’,我们接了。”
“什么生意?”粗哑的声音警惕地问。
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娇笑一声,手里的琵琶弦轻轻一弹,一道金线从弦上射出去,正好缠住一个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惨叫一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这是什么妖术!”
“妖术?”穿黑色劲装的青年不屑地笑了笑,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那个黑衣人面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叫本事。”
粗哑的声音知道遇到了硬茬,他挥了挥手:“上!把他们都杀了!”
黑衣人一起冲上去,可那三个人却像戏耍小孩一样,轻松地躲开了他们的攻击。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用琵琶弦缠住黑衣人的手脚,穿黑色劲装的青年用刀划伤他们的胳膊,穿藏青色锦袍的男人则站在一旁,偶尔抬手,一道金光从他指尖射出,正好打在黑衣人的膝盖上,让他们跪倒在地。
林微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他们的动作快得像风,招式也奇怪得很,不像是江湖上的武功,倒像是……戏文里的神仙。
很快,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打倒在地,有的捂着胳膊,有的抱着膝盖,惨叫不止。粗哑的声音想跑,却被穿黑色劲装的青年一把抓住衣领,提了起来。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穿藏青色锦袍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压迫感。粗哑的声音咬着牙,不肯说话。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弹了弹琵琶弦,一道金线射在他的脸上,他惨叫一声,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不说?”女子娇笑着,“那我就把你的脸皮剥下来,看看能不能让你开口。”粗哑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喊道:“是八阿哥!是八阿哥派我们来的!他要我们找一个宫女,拿回她手里的凤袍,凤袍里有先帝的遗诏!”
穿藏青色锦袍的男人点点头,对穿黑色劲装的青年说:“杀了吧。”
青年应了一声,手起刀落,粗哑的声音的头掉在雪地里,鲜血喷了一地。其他的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求饶,却被青年一一解决,尸体很快就堆了一地,雪地里的血越来越多,染红了大片的积雪。林微看着这一幕,吓得浑身发抖。
她不知道这三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比八阿哥的人还要可怕。
穿藏青色锦袍的男人转过身,看向躲在树后的林微,笑了笑:“姑娘,出来吧。”
林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凤袍走了出来。她低着头,不敢看地上的尸体,声音带着颤抖:“谢……谢谢三位恩人。”
“恩人?”穿粉色衣裙的女子走过来,绕着林微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凤袍上,“你就是那个藏着遗诏的宫女?”
林微心里一紧,抬起头:“你们……你们怎么知道?”
穿藏青色锦袍的男人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要摸凤袍,却被林微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男人笑了笑,收回手:“我叫奇老板,这两位是我的手下,妙妙和杀罗。我们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要做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林微警惕地问,怀里的凤袍抱得更紧了。
奇老板看着她,眼神深邃:“我们想帮你。帮你把遗诏交给四阿哥,帮你惩罚八阿哥,帮你……为你的朋友报仇。”
林微愣住了。她想起苏培安的尸体,想起他胸口的血窟窿,眼泪又掉了下来:“你们真的能帮我?”
“当然。”奇老板点点头,“不过,我帮人从来都是要收代价的。”
“代价?”林微抬起头,看着奇老板的眼睛,“什么代价?”
奇老板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慢慢谈。”
林微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奇老板三人,心里犹豫着。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三个神秘的人,可她现在孤立无援,除了相信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点了点头,跟着奇老板三人走出树林。雪还在下,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他们的身上。
林微抱着凤袍,走在最后面,她看着前面奇老板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叫奇老板的男人,到底是谁?他要的“代价”,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