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正沉迷经文的方默，突然感觉浑身汗毛倒竖。
他抬头看向众人，感受着不少人不善的目光，又仔细听了听他们的谈话，他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自行尝试失败、又看到方默“生意兴隆”的鬼修，心中积攒的不满和怀疑终于爆发了。
尤其是当他们回想起，正是方默率先提出要清理掉三大仙门弟子，断绝了其他人可能获得仙路功法协助的途径时，这种怀疑更是达到了顶点。
来自九幽酆都宫的兀骨，本就脾气暴躁，此刻更是按捺不住。
他赤红着脸，大步走到方默面前，居高临下，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诡夜，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光膜的蹊跷，故意引导我们先干掉那些仙路的杂碎？这样一来，整个塔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能施展仙路法门，我们想要过关，就不得不求你，你就可以趁机敲诈我们手里的功法和宝贝？！”
他声音洪亮，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少鬼修也围拢过来，眼神闪烁，显然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
方默从经文的感悟中被打断，缓缓抬起头，眉头微蹙。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兀骨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赤红脸庞，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带着审视和怀疑目光的鬼修。
他没有立刻动怒，而是用一种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反问道：
“兀骨道友，你这话，未免有些可笑。”
他站起身，与兀骨平视，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首先，当初是你们争执不休，无法决定探塔顺序，青鸾姑娘让我发表意见，我才说出‘清除非我族类’的建议。当时，有谁反对了吗？似乎没有吧？大家不都是举双手赞成，杀得比谁都起劲吗？”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一些鬼修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其次，”方默继续道，“关于这光膜的规则，我是在你们争吵、无人去理会这屏障之时，耗费心神，行法占卜，才艰难窥得的一丝玄机。在此之前，我如何能未卜先知？”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
“至于眼下这局面，诸位为何不反省自身？当初所有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楼层顺序’，为了谁先谁后吵得人仰马翻，可有谁真正静下心来，去研究过这通往第二层的光膜屏障？可有谁想过，这宝塔的规则或许并非我们想当然的那样？”
“然而并没有，”方默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只想着瓜分利益，只想着弱肉强食，却连最基本的探查都懒得去做。
如今发现规则对自身不利，便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将责任推到我这个最早发现问题，并且找到了解决办法的人身上？
这，便是诸位鬼路精英的行事逻辑吗？”
他这番话，如同冰冷的刀子，直接掀开了众人的遮羞布。
塔内一片寂静。
不少鬼修脸上都露出了尴尬和讪讪之色。
的确，当时所有人都被贪婪冲昏了头脑，只顾着争吵分配，根本没人去关心那道光膜到底有什么玄机。
方默说的，句句在理，让他们无法反驳。
兀骨被方默连珠炮似的反问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对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