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方默缓缓睁开双眼，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疲惫与凝重，停止了那套古怪的“占卜舞蹈”。
“诡夜道友，如何？”
青鸾立刻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
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眼神急切。
方默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凝，带着一丝忧色：
“诸位，根据卦象显示，以及我对塔内气机的感应……此七窍玲珑塔，乃大凶之物！”
“大凶之物？”兀骨眉头一拧，粗声问道，“什么意思？这里不是藏宝阁吗？”
方默此话半真半假。
塔内遍布浩然正气种子，意图不明，对他和这些鬼修而言，说是“大凶”并不为过。
他需要先给众人打个预防针，降低他们对“宝物”的期待，也为后续可能出现的异常铺垫。
“卦象显示，此塔虽蕴藏机缘，但亦蕴含莫大因果与……束缚。”方默斟酌着用词，“强行取之，恐非福缘。”
他说完之后，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
他注意到，约有一半的鬼修，如青鸾、兀骨，以及几个气息深沉的老鬼，在听到“大凶之物”、“因果束缚”时，脸上虽然也有惊讶，但眼神深处却并无太多意外，反而闪过一丝了然或忌惮。
而另外一半鬼修，则真的很惊讶，甚至有些惶惑。
“果然……”方默心中冷笑，“知道这浩然正气种子存在的，不止我一个。
恐怕那些大派出身，或者见识广博的，早就有所察觉，甚至可能知道一些内幕。剩下的散修，才是真正被蒙在鼓里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正是鬼王宗的吕智贤。
他脸上带着疑惑，拱手道：“诡夜道友，此言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此地乃海市蜃楼显化的奖励节点，这七窍玲珑塔更是大衍宗藏宝重地，怎会成了大凶之物？若是如此，我等历经艰险到此，意义何在？”
他的质疑合情合理，立刻引起了一些不明真相鬼修的附和。
“吕道友说得对啊！”
“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方默看向吕智贤，心中明了，这家伙恐怕也是在演戏，或者是在试探自己。
他面色不变，淡然道：“吕道友所言，亦是常理。然卦象如此，气机如此，此乃此塔自身规则所显化，非诡夜妄言。或许，这‘凶’并非指即刻的危险，而是指……代价。”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开，指向了众人最关心的问题：“至于那第二层的光膜，诡夜已窥得一丝玄机。”
众人精神一振，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此光膜，并非强力禁制，更像是一道……认证之门。”方默缓缓道，“欲要通过此门，需在门前，完整演示自身所修之核心法门。”
“演示法门？”
众人一愣。
“不错。”方默点头，“此塔似乎有灵，会根据演示者所展露的功法特性、力量本质，判断其与塔内何物有缘。
若有与之契合之物，无论位于哪一层，皆会自行飞出，落入演示者手中。若无……则说明塔内之物，与阁下无缘。”
这番解释，一半是他感知到的真实规则，一半是他的推测与引导。
然而，他话音刚落，塔内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一众鬼修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他们是一群鬼修，修炼的是阴煞死气、鬼道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