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质问如同连珠箭，射向凌宇霄。
在她所受的教育和认知里，大燕王朝才是正统，三大仙门不过是依附于王朝疆域、需要警惕和制衡的外来势力。
身为燕翰林信任的人，凌宇霄的倒戈在她看来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凌宇霄面对她的斥责，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林婉清，你还是这么天真，这么……愚蠢。”
他踱了一步，靠近篝火，跳动的火焰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报效大燕？燕大人的栽培？呵呵……大燕的衰败已经势不可挡！
那个燕翰林，不过是个躲在故纸堆里、妄图重现祖上荣光的可怜虫！
如今的大燕王朝，内里早已腐朽不堪，被各大世家门阀把持，皇权旁落，不过是个空架子！”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宣泄般的激动：“你以为我们这些所谓的‘大燕子民’，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门眼中算什么？
蝼蚁！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燕翰林让我寻找鬼息石，目的不就是想借助鬼息石，组建一支阴兵吗？
到那时，军权在手，他的目的是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
师妹，你那么聪明，难道想不到这些吗？还是说，你其实都懂，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凌宇霄猛地转身，指向沉魂湖那漆黑如墨的湖面：“看看这里！看看这赤霞古矿！这里面埋藏着多少机缘，多少力量？
只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依附于一个日渐衰落的王朝，恪守着可笑的忠义，最终只会随着它一起埋葬！”
他盯着林婉清，眼神灼热而偏执：“血月宗能给我力量，能给我未来！江长老赏识我，愿意给我机会！
只要这次成功取得筑基鬼尸，我在宗内的地位将截然不同！我虽无缘仙路，但若是得到鬼尸的制作之法，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届时，什么燕翰林，什么大燕王朝，在我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林婉清听着他这番言论，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悲哀：
“力量……就是为了力量，你就可以背弃一切，甚至不惜与虎谋皮？凌宇霄，你已经被力量蒙蔽了双眼！仙门狼子野心，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魔鬼交易！”
“与魔鬼交易？”凌宇霄冷笑，“只要能获得力量，成为魔鬼又何妨？总比像你们一样，抱着所谓的忠义和理想，卑微地活着，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去要强！”
他不再与林婉清争辩，对押解她的弟子吩咐道：“看好她！她的‘纯阴之体’对我们接下来引动湖中鬼尸有大用！若是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
听到“纯阴之体”和“引动鬼尸”，林婉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特意擒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凌宇霄知道自己的情况，自己明明从未向他提起过。
她奋力挣扎起来：“凌宇霄！你无耻！你不得好死！”
然而她的挣扎，在两名炼气中期的血月宗弟子面前，显得徒劳无功。
凌宇霄不再看她，将目光投向那死寂而危险的沉魂湖，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起初他没有倒戈的意思，只是在确定了林婉清的体质后，他就想明白了燕翰林的所有计谋。
所以，他想猴子摘桃，如果燕翰林凭借鬼息石都可以打造一支阴兵。
那他为什么不行呢？
因此，为了力量，为了未来的地位，他必须将过往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