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经历风雨了,就是今天温度不合适,她都有蔫吧的可能。
她身上寻不出一点坚韧不拔、吃苦耐劳这类被赞颂的生存品质。
她怕冷怕热,畏苦畏疼,连走路久了都会娇声喊累,非要他抱着才行。
用膳时菜肴稍不合口味,便推到他面前,蹙着眉尖抱怨。
夜里入睡,寝具的柔软度、熏香的淡浓,乃至窗外风声稍大,都能扰得她不安眠,非得蜷在他怀里才能睡得踏实。
刘靖并非不知这样娇养并不妥当。
在他自幼所受的严苛教育里,这般心性柔脆、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做派,实非有用之人。
若换作旁人,他定会认为此乃不堪造就的朽木。
可偏偏这人是宋瑶,她所有的娇气、所有的小性子,落在他眼里,都成了明珠,让他只想捧在手心,细细呵护。
他并非没有想过要稍稍纠正她,可念头刚起,便自行消散了。
终究是舍不得。
他就是想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舍不得她眼底有半点的委屈。
既然舍不得约束她,那便只能自己多费些心力,时时刻刻多看顾着些罢了。
这样总比限制她强。
更何况,他极爱她这般模样。
爱她无论大事小事,都叽叽喳喳地与他分享,就连“今日的影子没有昨日的黑”这等无厘头的发现,都要趴在他怀里,娇声抱怨一番。
这些在旁人看来或许是无理取闹的小情绪,放在她身上,却只觉得灵动鲜活,可爱得要命。
那张小嘴叭叭地说着,没一句他不爱听的。
...
宋瑶掬起一捧水,水珠从指缝里落下:“王爷,你快来,这水里有小鱼!好小好小,像银针似的!”
刘靖依言走上前,在她身旁蹲下。
他身形高大,即便是蹲着,也比宋瑶高出许多。
他并未去看她手中的游鱼,目光反而流连在宋瑶因兴奋而泛着红晕的侧脸上。
宋瑶以为他没看见,急切地捧到他眼前:“那儿!就在那儿!王爷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
刘靖顺着瞥了一眼,随口应道。
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那鱼身上。
然后,她掬起的水,又漏下的水珠子,淅淅沥沥,全滴答到了刘靖的衣袍上了。
刘靖也不着恼,只示意随从将宋瑶方才捕捉的小鱼用琉璃盏小心收好。
然后想把她的小手,拢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暖着。
但宋瑶没有如他的意,很调皮。
“看招!”
宋瑶玩心大起,忽然用手舀起一点溪水,趁刘靖不备,笑着朝他弹去。
几滴冰凉溅上刘靖的手背与下颌。
刘靖微微一怔。
宋瑶见他愣住,笑得更加开怀,眉眼弯弯,得意又狡黠。
然而,下一秒,刘靖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