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被这声怒吼吓得后退半步,脸上血色尽失:“哥哥,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刘铭冷笑一声,墨渍斑驳的脸上写满不屑,“你个女儿家,你以为你能帮得了什么?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刘婷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兄长,没想到从小疼爱她,时常在母亲面前维护她的哥哥会说出这种话。
刘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刘铭看着她这副没用的样子就来气,完全忘记他的鲁莽行事,只是一味的指责刘婷,好像她才是今天导致他被训斥的罪魁祸首。
“看看你这天真的样子,成日里学不好规矩!明明你是府里唯一的小姐,结果却一直讨不得父亲欢心。父亲根本不会在意我们的死活!你以为几句安慰就能改变什么?”
刘铭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是在咆哮:“我去求情又如何?在他眼里,我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而你,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说担心!”
刘婷被吓得浑身发抖,泪水夺眶而出:“哥哥,我......”
明明母亲也说了不让你去前院的,为何你不听,自己去了,回来之后还要训斥她。刘婷心中委屈极了。
“滚回去好好学学规矩仪态!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刘铭突然挥袖打翻一旁的茶盏,瓷片四溅,“别在我面前晃了!”
刘铭看到刘婷无助恐惧的脸,就会想起他在父亲面前是不是也是如此,是不是也是如此可笑,那宋姨娘是不是将他的丑态全都看到眼里了。
只这么一想,刘铭就羞愤不已,既怨恨婷姐儿的出现,又恐惧父亲的无情。
刘婷望着暴怒的刘铭,嘴唇颤抖着,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
刘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揉搓着,试图抹去脸上的墨痕。
...
正院西厢房内,羊毫笔在洒金宣纸上沙沙游走。
秦氏垂眸凝神,腕间玉镯随着运笔轻晃,在案几投下细碎光影。她捏着笔杆,将满腔心绪都凝在笔尖。
写字能令人心气平和,这是秦氏多年来所相信的。
她在闺中时就靠着这手好字,在京城里颇有名气,以此结交了不少手帕之交。
嫁入王府以后,可能是随着年纪增长,她的一手书法技艺愈发精进,竟引得不少官家夫人慕名求字。
此刻案头铺开的,和手里写着的,正是答应给定国公夫人的两幅字画,墨迹未干,散发着淡淡墨香。
这些年来随着刘靖南征北战,新兴军功勋贵一派得以快速崛起。这些武将手握重兵,又得刘靖重用,大大挤压了开国元勋一派的生存空间。
眼见刘靖羽翼渐丰,这些昔日高傲的开国元勋不再多番打压,反而开始讨好拉拢,定国公夫人便是因此刻意巴结上秦氏。
定国公一脉是开国元勋,地位尊贵,又经营多年,在大梁可谓是根深蒂固。听说定国公有个嫡幼子,和婷儿年纪相仿,虽说脾气暴了一点,但家世好,又敢上战场厮杀,瞅着是个有前途的,她有意结成亲家。
最重要的是,定国公是开国元勋中少有的还有兵权的勋贵了,若是能拉拢过来,想必能为铭儿增添不少助力,毕竟秦家现如今已经没有兵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