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二夫人会不会勃然大怒,要处置了她。云烟却顾不上那么多了,眼下还是姐儿更重要一些。
很多事情姐儿还小不明白,就算日后明白了,碍于孝道也不能说,她若不说就没人帮姐儿说了。
云烟安抚好婷姐儿,转身往前院去。
前院,书房。
氛围压抑。
刘靖端坐在紫檀书桌后,目若寒星,冷冷打量着站在前面的人,手指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响声。
桌上的花茶,清亮的液体在茶盏中轻轻晃荡,映照着他那晦暗不明的脸色,愈发衬得他周身令人胆寒的气场。
大哥儿刘铭垂首立于书桌前,头颅几乎要低到尘埃里。
父亲敲击桌面的声音,声声如入心,仿佛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心上。刘铭身形微微颤抖,攥紧的袖角被他不受控制的掐出褶皱,但他却浑然不觉,满心只有面对父亲的紧张与惶恐。
来之前,那些为母亲求情的话语,劝说父亲的话语,刘铭曾在心中反复排练。原本他自信满满,以为定能成功,可此刻站在父亲面前,竟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说吧,什么事。”
刘靖明知故问,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可惜过于紧张的刘铭并没有听出来。
他端起花茶轻轻抿了一口,这花茶是瑶儿刚才为了哄他,亲自吩咐人给他上的,确实格外香甜一些。
刘铭浑身一僵,缓缓抬眼,只见父亲面容冷峻。
那双曾让他觉得威严的眼睛里,只剩疏离的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一时间,刘铭喉头滚动,冷汗直流。
“有不会的功课就去问夫子。”
刘靖见他这副样子,微微皱眉,先发制人地打断。
他当然能猜的到铭儿是来做什么的,秦氏昨日被禁足,他们兄妹二人也被挪出正院,八成是过来求情的。
只这么一想,刘靖心中满是不耐,他最不喜别人反驳自己的决定,尤其是在一些小事上。
但,看在这些年铭儿还算勤勉的份上,刘靖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今天他不将那些话说出口,他可以当做他没来过。
“父亲!”刘铭鼓足勇气,又在刘靖骤然冷下来的眼神中瑟缩一下,“母亲她没有错!”
“她只不过是尽了一个正室应尽的职责!宋姨娘不敬正室,敬茶之日来迟,本就是不对的,母亲派人去请她,就算下人行事有些问题,也是事出有因。母亲因此被禁足实在是不公!”
刘铭越说声调越高,语气越坚定愤慨,腰板也逐渐直了起来。
李进德在外面守着,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不住摇头叹气。
“魏德康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经此一事,大哥儿怕是废......”
“李公公,这又怎么说?”
一旁的小喜子虚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