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不再是用眼睛去看。
不再是用神识去感知。
而是用自己那早已成为这方混沌“原点”的至高“道”,去“呼唤”那存在于更高维度的“另一个”世界!
轰——!!!!!!
整个混沌海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所有正在修行的生灵,都骇然地抬起头。
他们看到。
在那无尽虚无的尽头。
一道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其璀璨与伟岸的七彩神光,冲天而起!
那神光竟硬生生地将他们这方混沌宇宙的“次元壁”,都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口子的另一头,不是虚无。
而是一片充满了奇异的、无法被理解的、更加高级的法则的全新天地!
苏晨竟以一己之力,强行在两个完全不同维度的真实世界之间,搭建起了一座临时的‘桥梁’!
他对着身后那充满勃勃生机的混沌海,最后温和地笑了笑。
随即,便不再有任何犹豫。
一步踏出。
毅然决然地走入了那充满无尽未知与挑战的全新世界!
……
那,是一方怎样光怪陆离的世界。
当苏晨踏入其中的刹那。
他便感觉到,自己与身后那方混沌海的联系,被一股更加高级的世界规则强行切断了!
他那足以在混沌海之中言出法随、创造宇宙的无上“鸿蒙道主”之力,在这里竟被压制了近乎九成!
他仿佛从一个无所不能的“神”,重新变回了一个需要小心翼翼去探索与适应新规则的“凡人”!
这里的天空,是流动的,由无数破碎的“记忆”光点所汇聚而成的七彩河流。
这里的大地,是静止的,由无数早已被遗忘的“概念”所凝固而成的灰白色晶石山脉。
空气之中,没有任何的能量。
只有一种名为“真理”的最为本源的粒子。
苏晨甚至看到。
自己一个不经意间产生的“念头”,竟真的在不远处化作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翩翩起舞,最终又消散于无形。
这里,是“唯心”的世界。
是“意志”高于一切。
“叙事”决定存在的更高维度真实!
“有意思。”
苏晨感受着这个全新世界的奇特规则,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沮丧。
反而露出了一丝充满新奇与战意的笑容。
他喜欢挑战。
而这里,显然是一个充满挑战的全新舞台。
他开始尝试去适应这里的规则。
他收敛了自己那来自混沌海的强大‘道’。
转而开始用自己那同样早已千锤百炼的‘意志’,去感知这个世界。
他很快便发现。
在这里,想要活下去,甚至想要变得强大。
唯一的办法,便是拥有一个足够坚定,也足够清晰的‘自我’的‘故事’。
你的‘故事’越是完整,越是真实。
你的‘存在’便越是稳固,越是强大。
而苏晨的【鸿蒙真我归一大道】,其最为核心的,便是‘真我’!
他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随即,他便开始去寻找那朵他承诺过要带回去的白色小花。
他放开了自己的心神。
去感受那铭刻在灵魂最深处的,那份承诺的“因果”。
很快,他便有了一丝感应。
他抬头望向了这方奇异世界的最北方。
在那遥远的地平线尽头。
有一座巨大无比的、早已残破不堪的白玉宫殿废墟。
一股充满了无尽“哀伤”与“遗憾”的“故事”气息,从那里传来。
苏晨身形一动。
在这里,他无法再像在混沌海中那般,一步便跨越亿万时空。
他只能如同一个最虔诚的苦行僧般,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
他终于抵达了那片巨大的宫殿废墟。
这里,曾经必然是一个无比辉煌的伟大文明。
但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
苏晨在一座早已倒塌的神像废墟之中,找到了那朵白色的小花。
它就那么静静地生长在一片早已干涸的、由眼泪所汇聚而成的池塘中央。
它的每一片花瓣,都晶莹剔透,仿佛是由最为纯粹的“记忆”所凝聚而成。
它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无比脆弱,却又无比倔强的气息。
仿佛是在对抗着这整个早已将它遗忘的世界。
苏晨看着它。
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怜惜。
他缓缓地伸出手,便要将这朵孤独的小花采摘下来,带它“回家”。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花瓣的刹那。
一道古老的、充满了书卷气息的叹息声,在他的身后缓缓响起。
“外来者。”
“请住手。”
“那并非是你应该触碰的‘故事’。”
苏晨猛然回头。
便看到。
一位身穿灰色长袍,手中捧着一本厚重无比的古老书籍的图书管理员模样的枯瘦老者,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位老者的气息很奇怪。
他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
他似乎只是一个由无数“被遗忘的故事”所拼接而成的概念集合体。
“你是谁?”苏晨警惕地问道。
“我?”
老者笑了笑,笑容充满了悲伤。
“我只是一个被遗弃的故事的守墓人罢了。”
他看着苏晨。
“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承诺’而来。”
“是那个早已将自己放逐到‘下层世界’的可怜人,让你来的。”
“但是你可知道,你一旦采下这朵花,你所要背负的,将是何等沉重的因果?”
苏晨沉默不语。
“这,并非是一朵花。”
老者缓缓地说道。
“这是我们这方世界上一个纪元,那位最为惊才绝艳的‘万千故事之主’,其最疼爱的女儿‘最初之华’,在陨落之后所留下的最后一缕‘存在的概念’。”
“亦是能够对抗如今这方世界那唯一的、冰冷的‘最终裁定者’的,最后的‘希望的种子’!”
“而那个让你来取花的‘商人’,便是‘最初之华’的父亲。”
“那位早已战败、身陨的‘万千故事之主’,其一缕不甘的、残存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