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眉头微蹙:“鬼手?”
“是啊,传说中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匠人。只是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有人说他是个年轻人,有人说是个老者,还有人说根本不存在这么个人。”
苏婉柔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道谢回到自己座位。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炭笔,简单记下几条信息。
未时三刻,穆清风回到镖局分号。他刚进门,就看见赵刚在院子里指挥镖师搬运货物。
“穆少侠回来了。”赵刚擦擦汗,“打听得如何?”
穆清风摇头:“毫无头绪。赵镖头这边可有消息?”
赵刚示意穆清风到一旁说话:“我让镖里的兄弟们都打听过了。
天工城确实有个叫鬼手的匠人,但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住处。
据说他性格孤僻,从不与人交往。”
这时苏婉柔也回来了。她见到二人,快步走来:“穆公子,赵镖头,我打听到一些消息。”
三人来到偏厅,苏婉柔将她听到的关于神工大比和匠心谷的信息娓娓道来。
穆清风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叩,模仿着那种独特的打铁韵律。
“鬼手…”穆清风沉吟道,“看来要找到他,还得从打铁声入手。”
赵刚想了想:“少侠若是信得过,我可以请几位相熟的铁匠来,让他们演示打铁手法。”
穆清风点头:“有劳赵镖头。”
傍晚时分,赵刚请来了三位铁匠,都是在天工城有些名气的老师傅。
他们在院子中生起炉火,依次演示自己的打铁技艺。
第一位铁匠手法刚猛,每一锤都势大力沉;第二位讲究技巧,锤落如雨点;第三位则是不急不缓,一锤一锤极有章法。
穆清风静静站在一旁观看,听完三位铁匠的演示,轻轻摇头:“都不是我要找的那种韵律。”
送走铁匠后,赵刚有些歉意:“可惜没能帮上忙。”
穆清风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明日我再去城东看看。
听说那里有几家老字号铁匠铺。”
苏婉柔轻声道:“那我明日去城西的酒肆打听。
听说工匠们做完活都喜欢去喝两杯。”
第二日一早,两人又分头行动。穆清风沿着城东的主传送带,一家家铁匠铺探访。
他不再直接打听鬼手,而是以想要定制兵器为名,观察各铺铁匠的手法。
午时过后,他在一家名为“金火工坊”的铺子前停步。
这里的打铁声有些特别,每五下重锤后有一声轻轻的敲击,像是乐师在打拍子。
穆清风走进铺子,看到一个精壮的中年铁匠正在锻打一把刀。
他静静看了半晌,忽然开口:“师傅这手法,可是师承西域?”
铁匠停下手,惊讶地转头:“阁下好耳力。家师确实是西域来的。”
穆清风心中微动:“不知令师如今何在?”
铁匠神色黯然:“师父三年前已经去世了。他老人家打铁六十载,独创这五重一轻的手法,没想到阁下居然能听出来。”
穆清风暗叹一声,告辞离开。这一日又是无功而返。
回到分号时,苏婉柔已经先回来了。她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穆公子,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
有人说曾在城北的旧货市场见过一个老铁匠,打铁的声音特别得很,像是一首曲子。”
穆清风眉头一紧:“旧货市场?具体在何处?”
“就在城北的跳蚤巷,每逢双日开市。明日正好是开市的日子。”
第三日,穆清风和苏婉柔一同来到跳蚤巷。这里与天工城其他地方的整洁有序截然不同,街道两旁摆满了地摊,各种旧货杂物堆积如山,人声鼎沸。
他们在市场中转了很久,问了许多摊主,却没人知道会按曲调打铁的铁匠。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穆清风忽然停住脚步。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打铁声,那韵律节奏居然与欧老头的手法有七八分相似。
穆清风循声而去,苏婉柔紧跟在后。声音来自巷子尽头的一个小铺子,铺面很旧,招牌上写着“杂项修理”四个字。
铺子里,一个白发老者正在修理一把铁壶。他的锤击声轻重有致,每一下都落在特定的节奏上。
穆清风站在铺外静静听着,眉头渐渐皱起。这打铁声初听很像,但细听之下还是差了些火候,少了几分举重若轻的从容。
老者发现有人驻足,抬头问道:“修东西?”
穆清风摇头:“路过。老师傅这打铁声很有特色。”
老者笑笑:“混口饭吃的手艺罢了。年轻时不学好,净学这些花哨的。”
穆清风和苏婉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失望。
返回镖局的路上下起了小雨。传送带上的吊篮都撑起了油布棚子,行人纷纷躲到屋檐下避雨。
苏婉柔轻轻叹气:“找了三天,还是一无所获。”
穆清风望着雨幕中的天工城:“这么大的城,总会找到线索的。”
回到分号,赵刚迎上来:“两位回来得正好。
我刚得到一个消息,三日后神工大比报名就要截止了。
据说这次所有参赛者都必须实名登记,或许能在名单上找到鬼手的线索。”
穆清风眉头微蹙:“神工大比...”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天工城的金属屋顶,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