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点开视频。林薇薇穿着高定礼服,站在装修奢华的展厅里,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我一直觉得,设计要靠天赋,更要靠出身。有些人天生就没那个命,再努力也没用。”
镜头扫过她身后的展品,那件所谓“家族传承”的旗袍,盘扣歪歪扭扭,纹样的走向和苏晚高中速写本里的标注完全相反——又是抄错了的证据。
陆时砚关掉视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联系皮埃尔·杜邦的助理,就说我有件‘破岩’系列的作品,想请他看看。”
秦峰眼睛一亮:“您是想……”
“让该发光的,发光。”陆时砚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张毕业照上,苏晚攥着相框的手指关节泛白,像在死死抓住什么。他突然想知道,这个在二本院校的地下室里坚持展示自己作品的女孩,看到巴黎时装周的聚光灯时,眼睛会不会更亮。
医院的病房里,苏晚刚给母亲擦完身,手机就弹出了林薇薇的采访推送。她盯着屏幕里那件熟悉的旗袍,指尖冰凉——那是她外婆的遗物,高三那年借给林薇薇“参考”,再也没拿回来。
“晚晚,别看了。”母亲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咱们比不过人家,认命吧。”
苏晚关掉手机,蹲下身,从床底拖出一个纸箱。里面是她的大学笔记和设计稿,最上面压着一张皱巴巴的奖状——市级设计大赛金奖,边缘被水浸湿过,字迹模糊。
她拿起奖状,对着窗外的月光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照片里那个攥着相框的女孩,好像在对她说:别认。
顶层办公室里,陆时砚将苏晚的毕业照打印出来,放进水晶相框,摆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和他剑桥的毕业证书并排。
雨后天晴,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两张照片上投下重叠的光斑。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因为一个女孩的才华,悄然交汇。
他知道,这张二本院校的毕业照,很快会比任何名校证书都更有分量。因为真正的光芒,从不在乎出身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