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赤霄稳稳躺在他掌心，刀柄贴合得像是长出来的。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刀身回应般轻颤一下。
“我……”他嗓音有点哑，“我没想当英雄。”
“谁要你当英雄了？”张兰芳哼了一声，“护人又不是非得轰轰烈烈。我跳舞的时候，有人摔了，我扶一把；你改代码，救个人，也是护。这刀认的不是力气，是那份心思。”
沈皓慢慢抬起头，看向织网者核心的方向。那团重组的数据流正一圈圈旋转，狗王的银光还连在上面，细细的一条，像根线。
他抬起手，把赤霄横在胸前。
刀身嗡鸣，金光铺开，竟和狗王项圈上的绿芒缠在一起，形成一张半透明的网，罩住了整个核心区域。
“它刚才……叫了一声。”沈皓忽然说。
“谁？”
“光里的那个。”他盯着那道虚影，“它没动，可它看见我们了。它知道狗王还活着。”
周小雅立刻把手按上额头：“我能锁住那段记忆，只要它存在过——”
“不用锁。”张兰芳打断她，“它已经留下东西了。”
她指向地面。
那里，狗王刚才趴过的位置，银苹果的光印还没散，而赤霄的金芒正一点点渗进去，两种光交融着，往深处钻。
杨默皱眉：“你俩搞啥名堂？”
“不是我们。”周小雅声音轻了，“是它们自己连上的。”
织网者核心突然脉动了一下。
像心跳。
沈皓手里的赤霄随之共振，刀身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他下意识握紧，却发现这次没有排斥，反而有种熟悉的暖意顺着掌心往上走，像是终于接上了某根断掉的线。
“它选了你。”杨默盯着他，“不是因为你能打，是因为你早就开始护人了，只是自己没承认。”
沈皓没说话，低头看着刀。
刀面上映出他的脸，还有身后那道光里的影子。两个身影隔着数据流对望，一个站着，一个趴着，中间是交错的金与绿。
然后，狗王缓缓站了起来。
它走到沈皓脚边，仰头看了看他，又看看赤霄，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呜咽。接着，它抬起前爪，轻轻搭在刀身上。
那一瞬间，三股光全连在了一起。
织网者核心的脉动越来越强，碎掉的数据块自动归位，红茧残留的程序被彻底清除。新的协议正在生成，界面浮现在半空，标题清晰可见——
共生协议·守护版
杨默啐了一口：“行吧，反正老子的造物，爱跟谁就跟谁。”
张兰芳咧嘴一笑：“老娘的刀，护对人就行。”
周小雅扶了扶眼镜，盯着那行标题，忽然轻声说：“它改了权限结构。”
“啥意思？”
“现在……任何有守护意志的生命，都能接入这层网络。”她抬头，“不只是人类。”
狗王耳朵竖了起来。
沈皓低头看它，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赤霄的光顺着他的指尖流下去，裹住狗王的身体。它项圈上的苹果核一颗颗亮了起来，残缺的那颗，也泛起了微弱的绿。
“你也能护人。”沈皓说。
狗王蹭了蹭他手心，尾巴摇了摇。
织网者核心猛然一震，整片空间亮如白昼。数据流冲天而起，化作一张巨大的光网，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在最中心，沈皓站着，赤霄横在胸前，狗王伏在脚边，金与绿的光交织成环。
杨默拄着扳手，喘了口气：“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周小雅突然指向核心深处：“你们看——”
光网的尽头，一点黑芒正在浮现。
缓慢，稳定，带着某种不可逆的节奏。
像钟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