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换bG!”张兰芳突然喊。
立刻有人大声:“谁带蓝牙音箱了?”
“我我我!”一个戴遮阳帽的大妈掏出个破旧音箱,按了播放键。
京韵大鼓版《最炫民族风》炸响。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大妈们脚步一变,扇子抡圆了甩,整个人像陀螺一样转起来。共振频率一改,空气中居然泛起点点星屑般的光,像是夜风吹起了灰尘,又像是某种能量被唤醒了。
就在这时候,沙漏动了。
它缓缓离地,流沙转得越来越快,颜色从灰蓝变成淡金。陈伯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沙漏轻轻落进他掌心。
他睁开了眼。
眼神清明,不像刚才那样浑浊。
他看着张兰芳,嘴唇抖了抖:“我女儿……还总念叨着想吃糖葫芦……”
张兰芳一愣,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
陈伯继续说,声音很轻:“她说……早饭一定要吃,胃才不会疼……”
张兰芳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但她没停舞,反而把扇子甩得更狠:“姐妹们!加把劲!让他女儿看看,她爸还有人罩着!”
大妈们齐声应和:“哎——!”
那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些大妈,平时跳广场舞被人嫌吵,被骂扰民,连公园长椅都不让坐。可现在,她们拿着扇子,踩着节拍,硬是用土法子搭了个法拉第笼,护住了我们所有人。
她们不是在跳舞。
她们在战斗。
而且打得有模有样。
空中无人机见势不对,开始撤离。机械人也接到指令,准备撤退。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突然停下,胸口亮起红灯。
“自毁程序启动。”它冷冰冰地说。
我心头一紧。
那家伙调转方向,直扑陈伯。
“张兰芳!”我大吼。
她反应极快,赤霄拔地而起,化作一面光盾挡在前方。爆炸响起,气浪把她掀飞出去,摔在五米外的地面上,嘴角渗出血丝。
但她落地瞬间就用手撑地,硬是站了起来,扇子还举着,腿在抖,可身子没弯。
“没完呢。”她喘着气说,“谁准你们欺负老实人的?”
大妈们怒了。
“谁敢动孩子他爸!”穿碎花裙的老李尖叫。
“今天谁踏进一步,老娘扇不死他!”另一个大妈把扇子抡得呼呼响。
她们集体往前压了一步,扇阵推进,蓝光暴涨,逼得剩下的机械人连连后退。
狗王这时跑了回来,项圈微微发烫,嘴里叼着半截电线,轻轻放在张兰芳脚边。
她低头看了一眼,笑了:“谢了啊,狗队长。”
沙漏还在陈伯手里转。
金色纹路一点点浮现,像年轮,又像某种古老的文字。
他望着天空,喃喃道:“原来……不是回去……是带她往前走……”
张兰芳抹了把嘴角的血,冲我喊:“杨默!你还愣着干嘛!等他们修好再来一波吗?”
我握紧扳手,站起来。
远处,又有几辆路灯车在降落。
我盯着那群机械人,慢慢把扳手扛到肩上。
“狗王。”我说。
狗王抬头看我。
“待会儿,多弄点胶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