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艇红灯闪了两下，原地转了个头，从破窗直接滑进海里，水面一合，没了影。
屋里一下子静了。
狗王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喉咙里低呜。我蹲下来摸它脖子，那串苹果核凉的，但最边上那颗，有点温。
“你感觉到了？”我问。
它抬头看我，眼珠黑亮，然后把脑袋往我手心蹭了蹭。
“它在帮沈皓。”周小雅靠着墙，声音发虚，“银苹果的生命能量……能稳定意识连接。刚才那一闪，不是巧合。”
张兰芳走过来，把赤霄从地里拔出来，刀身有点发暗，像是耗过劲了。“那咱们呢？”她问我，“就在这等？”
“等不了。”我盯着窗外，“ALphA要的是琴，不是人。他们敢拿孢子威胁，说明底下那东西还没完全失控。他们需要宿主主动激活，才能完成‘血契’。”
“所以苏晴是钥匙？”她问。
“她是第一把。”我握紧扳手，“但他们不知道，我的血也能触发。”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一震。
远处海面，那个五公里宽的漩涡中心，猛地喷出一股黑水，像井喷，直冲上百米高空。黑水里裹着东西——一个机械造物，八根臂，每根末端都是喇叭状的声波发射器，正对着漩涡中心狂震。
“那是……章鱼？”张兰芳瞪眼。
“ALphA的。”周小雅突然抬头，额头星点亮起，“我看到了……那段频率，是它在放大。它把潮汐琴的信号翻了十倍，灌进海底，刺激那些孢子。”
“所以‘深渊召唤’是假的。”我咬牙，“根本不是什么远古觉醒，是他们在用机器伪造信号，骗宿主自己跳进去送死。”
狗王突然站起来，冲着窗外低吼。
我抬头，看见海面裂开一道缝，潜水艇正往上冲，红灯疯狂闪烁。
“不对劲！”张兰芳冲过去，“快！接应！”
我抄起扳手就往外跑，刚到门口，潜水艇“砰”地撞上礁石，外壳裂开，沈皓从里面滚出来，面具碎了一半，脸色发青，手里死攥着一块存储卡。
“拍到了。”他喘得像破风箱，“ALphA的机械章鱼……背上刻着编号……Ω级……他们用它模拟星轨族频率，骗我们以为是自然觉醒。”
周小雅扑过去接过卡，插进随身终端。屏幕亮起，画面抖得厉害，但能看清——机械章鱼背部，一行铭文清晰可见：“ALphA-Ω级深海部署单元”。
“陷阱。”我盯着那行字，“他们根本不想回收神器。他们想让我们自己把门打开。”
“孢子呢？”张兰芳问。
“在激活边缘。”沈皓撑着地，“再有一次强共振，就炸。他们等的不是我们交琴……是等我们其中一个，被控制着跳下去，完成‘血契’。”
屋里没人说话。
苏晴被我们绑在灯塔柱子上，嘴里塞了布，耳朵后的蓝纹还在闪，但频率慢了。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被抽空了魂。
“现在怎么办？”张兰芳看着我，“不能让她再出去，也不能让沈皓再下水。千面撑不住第二次。”
我低头看手。
伤口还在渗血，一滴一滴，落在扳手上。
我忽然把扳手往地上一插，抓起潮汐琴，直接把掌心往琴弦上按。
“你干啥！”张兰芳喊。
“让他们听听。”我咬牙，血顺着弦往下淌，“不是只有他们能发广播。”
琴身一震，蓝字浮现：“血契未全，宿主待定。”
“我不当宿主。但我能让他们知道——钥匙，不止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