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网不是实的，是数据流凝的，可它罩下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声音——
是鼓点。
是口哨。
是狗王叫。
是张兰芳喊“三二三四”的嗓门。
全混在一起，像一场没人指挥的合奏，可偏偏踩在同一个拍子上。
网落下的瞬间，怪物胸口的红光“噗”地灭了半秒。
扳手震了一下。
林浩的身体晃了晃，白雾松了一寸。
倒计时停在15秒。
“有用！”周小雅突然出声，“忆瞳能感觉到，它的连接断了！”
我盯着那金网，心里一动。
不是杀，也不是死。
是换。
换能量，换节奏，换规则。
我慢慢抬起手，没去碰面板，也没去摸伤口，而是轻轻按在耳后那道疤上。
“爸。”我低声说，“你说得对。工具没错。”
我闭眼，不再看那破题。
金网猛地一收，像收网的渔夫，把怪物核心整个裹住。
红光在网里乱撞，可撞不出去。
倒计时跳到10秒。
突然，我手腕那块星髓碎片“嗡”地一震。
它自己飞了出来，悬在半空，转得像陀螺。
接着，祖传扳手从怪物胸口“嗖”地弹出，直奔地面裂缝，插进去的瞬间，银光炸开，一道门凭空撕开，泛着星轨族的冷光。
门后，一个声音传来：
“小默，真正的答案在你心里。”
是杨建国。
门一闪即灭，连影子都没留。
可那句话落进我耳朵里，像块石头沉到底。
我睁眼，看着那金网罩着核心，红光在里头扑腾，像只被困的萤火虫。
沈皓趴在地上，脸贴着地，手还在抖，可嘴角翘着。
“我改完题了。”他说。
周小雅扶墙站起来，银点闪了闪：“林浩……他醒了。”
我看过去。林浩的意识体在白雾里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没看我，也没看沈皓，而是盯着那扇已消失的门。
他嘴唇动了动。
我听见了。
他说：“你爸……没骗你。”
金网还在收，红光越来越弱。
可就在这时，我手腕的碎片突然一烫。
它转向我，像是在提醒什么。
我看过去。
碎片表面，浮出一行字，不是中文，也不是代码，是星轨族的符号，可能因为之前和星轨族有过接触，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关联信息，可居然看得懂。
它写着：
序列0，已激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碎片猛地一震，射出一道光，直奔天际。
远处，一座废弃信号塔“啪”地亮了。
接着是第二座。
第三座。
整座城的断电设施，开始一盏接一盏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