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张嘴。
没有声音,可我们全听见了。
婴儿的哭声,一声接一声,撞得人鼻腔发腥。我抹了把,指尖带血。沈皓的鼻孔也在淌,张兰芳单膝跪地,刀撑着地,手直抖。
“这他妈是声波攻击!”我吼,“沈皓!顶住!”
他牙关咬得咯咯响,面具贴脸上,一层蓝光从内往外撑:“千面在复制心跳……反向注入……防火墙快成了……”
周小雅突然闷哼一声,往后倒。我眼疾手快捞住她,她嘴唇发紫,哆嗦着挤出几个字:
“我爸……也在……祭坛上……”
我脑子“嗡”一下。
没等我问,通道猛地一缩,肉壁挤得我们贴在一起。狗王狂吠,银光炸得跟过年放炮似的,可黏液顺着神器往下爬,赤霄的金光都暗了半截。
“撑不住了!”张兰芳吼,“再不想办法,咱全得被包成饺子馅!”
我低头看手腕,疤的位置,皮肤底下有东西在动。
不是疤。
是纹身。
星轨族的图腾,一圈圈往外扩,随着心跳发光。我认得这图案——杨建国日志里夹着的那张草图,底下写着“血脉封印”。
“爸……”我喃喃。
“默哥!”沈皓突然抬头,“这刺青是钥匙!快用血激活!”
我二话没说,抄起扳手就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涌出来,滴在刺青上,光猛地炸开,耳朵里灌进一串音节,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滋啦滋啦,可每个字都往骨头里钻。
星轨语。
我听懂了。
母体的哭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低语。
“你以为封印的是我,还是……”
话没说完,通道又是一抽,肉壁缩到只剩一人宽。张兰芳的赤霄突然震了一下,刀柄上的金印和我手腕的刺青同时亮起,频率对上了。
“守护……”她嘴唇动了动,像是听见了什么,**“他们在喊守护这里,这是……”**话没说完就被通道收缩打断。
我抬头,黑暗深处,那团血雾里的轮廓微微转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刺青烫得像要烧起来。
低语还在继续,可这次,背景里飘来一段哼唱。
调子很熟。
我小时候发烧,半夜惊醒,总听见他在走廊轻轻哼的那首摇篮曲。
扳手上的血,顺着纹路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