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客厅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我没有被子,只能裹紧衣服。我想起自己以前的出租屋,虽然小,但至少是自由的,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我想起自己八年的辛苦,想起自己买房的梦想,心里充满了悔恨和不甘。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我想去卧室拿点衣服,却发现卧室门还是锁着的。我问弟弟:“强子,锁修好了吗?”
弟弟说:“师傅今天有事,没来。可能要后天才能来。”
我知道,他们就是故意的。他们想让我一直睡沙发,想让我知难而退,自己搬走。
我没有再跟他们争辩。我默默地洗漱完,然后去公司上班。那天上班的时候,我一直走神。我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一直住在这个家里,受他们的气。我要尽快搬走,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我开始利用下班时间找房子。我每天都在网上看房源,周末的时候就去实地考察。因为手里没什么钱,还要还同事的十万块钱,我只能找便宜的出租屋。
找了半个多月,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房子。那是一个小单间,租金比我以前住的还要便宜,就是位置有点偏。我跟房东签了合同,交了押金和三个月的房租。
我决定搬出去。我不想再跟弟弟和王芳住在一起,不想再看他们的脸色。
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家。我没有告诉弟弟和王芳,我想悄悄地搬走,不想再跟他们发生争执。
可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王芳回来了。她看到我手里的行李,立刻拦住了我。“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搬走。”我说。
“搬走?”王芳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搬走?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我说,“我就是觉得,你们刚结婚,应该有自己的二人世界。我住在这儿不方便。”
“不方便?”王芳突然笑了,“我看你是觉得在这儿待不下去了吧?我告诉你,林晓,这房子是强子的,你本来就不该住在这儿。你现在搬走,正好。”
我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心里特别生气。“这房子的首付,是我掏的。我住在这里,怎么就不该了?”
“首付是你掏的又怎么样?”王芳提高了声音,“那是你借给强子的钱。现在房子是强子的名字,跟你没关系。你住在这儿,就是占我们的便宜。”
“我什么时候占你们便宜了?”我也提高了声音,“我住在这儿,从来没花过你们的钱。我自己的工资自己花,水电费我也交了。我怎么就占你们便宜了?”
“你交的那点水电费,够干什么的?”王芳说,“这房子的月供一个月四千多,都是强子在交。你住在这儿,就该分担一部分月供。可你呢?一分钱都没交过。你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我帮你们付了三十万的首付,你们怎么不说?”我说,“那三十万,足够付好几年的月供了。我现在只是住在这里,你们就觉得我占便宜了?”
弟弟这时候也回来了。他看到我们吵架,连忙说:“好了好了,别吵了。姐,你要是想搬走,就搬吧。我们也不拦你。”
“强子,你怎么能让她就这么搬走?”王芳说,“她住在这里这么久,一分钱月供都没交过。她至少应该给我们点房租吧?”
“王芳,你别太过分了。”我说,“我帮你们付了首付,你们不但不感谢我,还要我给房租?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良心?”王芳冷笑一声,“良心能值几个钱?这房子现在是我们的,你住在这儿,就该给钱。不然你今天就别想走。”
我看着王芳蛮不讲理的样子,又看着弟弟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彻底失望了。我知道,跟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感恩,什么叫亲情。
“我不会给你们房租的。”我说,“这房子的首付是我掏的,我住在这里是应该的。我现在搬走,是不想再跟你们纠缠。”
我推开王芳,想往外走。可王芳却拉住了我的行李,不让我走。“你今天不给钱,就别想搬走。”
“你放开我!”我说。
“我不放!”王芳说,“除非你给我们一万块房租,不然我就不让你走。”
我们拉扯在一起。弟弟站在旁边,不但不劝架,反而说:“姐,你就给她一万块吧。不然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我看着弟弟,心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林强,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帮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弟弟低下头,不敢看我。“姐,我也是没办法。王芳一直闹,我也很为难。”
“为难?”我说,“你的为难,就是让我受委屈?就是让我给你们钱?”
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我知道,再这样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用力推开王芳,拿起行李,快步走出了家门。
我走出小区的时候,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房子,心里充满了悔恨。那是我掏首付买的房子,可现在,我却像一个陌生人一样,被他们赶了出来。
我提着行李,走在大街上。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刚租的房子还没收拾好,不能立刻住进去。我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可我的心里,却一片冰冷。我想起自己八年的辛苦,想起自己当初的善良和天真,想起弟弟和王芳的背叛和无情,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找了一个公园的长椅坐下。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特别迷茫。我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不知道,亲情到底是什么。难道亲情,就只是用来索取和背叛的吗?
我坐了很久。直到天黑,我才起身,打车去了我刚租的房子。那是一个比我以前住的还要小的单间,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把行李放在地上,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能相信所谓的亲情了。我也知道,我必须变得坚强起来。我要努力工作,还清外债,然后攒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我要让弟弟和王芳知道,没有他们,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我擦干眼泪,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后悔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了新的生活。我每天按时上班,努力工作。晚上下班回来,就收拾自己的小出租屋。我买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和生活用品,把小单间布置得干净整洁。
我每个月发了工资,都会先拿出一部分钱,还给同事。我不想欠别人的钱,也不想因为这些钱影响自己的生活。
我很少再跟家里联系。我爸妈给我打电话,我也只是敷衍几句就挂了。我不想再听到他们的声音,不想再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
有时候,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弟弟和王芳。我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但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傻傻地为他们付出了。
我开始学着爱自己。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节俭,我会偶尔买一件新衣服,会偶尔出去吃一顿好的。我知道,只有自己对自己好,别人才会对自己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慢慢步入了正轨。我还清了同事的一部分钱,手里也攒了一点积蓄。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
可我没想到,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弟弟和王芳,又一次闯入了我的生活。而这一次,他们带来的,是更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