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婆婆家回来后，我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喘不过气。老周说会改，可我没看到半点实际行动——他还是每天早出晚归，没主动跟我提过家里的钱，更没说过要跟婆婆沟通开支的事。我不敢再信他的话，只能自己想办法弄清楚，我们的钱到底还在往哪里流。
那天晚上，孩子睡熟后，我翻出家里的旧笔记本，又找了支笔，坐在客厅的小台灯下，开始回忆最近几个月的开支。我先把固定支出列出来：房贷三千，水电费五百，孩子的幼儿园学费两千，买菜做饭一千五，物业费两百，网费一百五。这些加起来，一个月固定要花七千三百五十块。老周月薪五万，就算扣掉税，到手也有四万多，除去固定开支，每个月至少该剩三万多。可我们的银行卡里只有三千多，这三万多到底去哪了？
我想起之前看老周手机时，看到他每个月给婆婆转的钱——有时候三千，有时候五千，还有一次转了一万。我把这些记在本子上，又想起他给婆婆买的那个三千多的包，还有上次婆婆给那个“远房侄女”买的八千多的项链。我越记越心惊，光是给婆婆的钱，一个月就不止一万五，再加上其他我不知道的开支，难怪卡里存不下钱。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偷偷留意老周的行踪和开支。早上他出门前，我会看一眼他的公文包，记下他带了多少现金；晚上他回来，我会趁他洗澡的时候，悄悄看一眼他的手机转账记录。我发现，他还是每天都在给婆婆转钱，有时候几百，有时候一千，虽然没之前转的多，但加起来一个星期也有五千多。而且，他还在给那个“远房侄女”转钱，每个月两千，备注写的是“生活费”。
我把这些都记在笔记本上，每一笔都标清楚日期和金额。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我心里又酸又疼。我每天省吃俭用，穿旧衣服，连孩子想要个五十块的玩具车都舍不得买，可老周却把钱大把大把地花在婆婆和那个女人身上。这根本不是孝顺，这是在掏空我们的家。
有天下午，我去幼儿园接孩子，路过小区门口的超市，看到婆婆和那个“远房侄女”一起在买东西。婆婆手里推着个购物车，里面装满了零食、水果和护肤品，那个女人还在不停地往车里放东西，嘴里说：“妈，这个面霜挺好用的，我之前用的就是这个。”婆婆笑着说：“喜欢就买，别客气，让老周付钱。”
我躲在超市门口的柱子后面，看着她们结账。收银员报出金额：八百六十五块。婆婆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周的电话：“老周，我跟你妹妹在超市买东西，你过来付下钱。”没过几分钟，老周就赶来了，他没看到我，直接走到收银台，扫码付了钱，还笑着对那个女人说：“买这么多，吃得完吗？”那个女人娇笑着说：“哥，我这不是想给你和妈买点好吃的嘛。”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出超市，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原来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远房侄女，老周还在骗我。我攥紧手里的笔记本，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我决定，晚上一定要跟老周摊牌，把这些账都算清楚。
晚上，老周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笔记本放在了茶几上。他走进来，看到笔记本，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我们家的开支账。”我坐在沙发上，冷冷地说，“我把你给妈和那个女人的钱，都记在上面了。你自己看看吧。”
老周拿起笔记本，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放下笔记本，说：“你跟踪我？还偷看我手机？”
“我没跟踪你，我只是想弄清楚，我们的钱到底去哪了。”我说，“我今天在超市看到你了，看到你给妈和那个女人付钱，听到你叫她‘妹妹’。老周，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她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每个月还要给她转两千块生活费？”
老周的头低了下去，沉默了很久，才说：“她是我妈的远房侄女，刚从乡下过来，没地方住，也没工作，我妈让我帮衬她一下。”
“帮衬她？”我提高了声音，“帮衬她需要每个月给她转两千块？帮衬她需要给她买八千多的项链？老周，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要是真的想帮她，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怕你不同意。”老周说，“我妈说，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跟我吵架，会不让我帮她。我不想跟你吵架，所以才没告诉你。”
“你不想跟我吵架，就可以骗我吗？”我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你把我们的钱都给了别人，把我们的家掏空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孩子？我们以后怎么办？孩子上学要花钱，生病要花钱，我们连一点应急的钱都没有，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故意的。”老周抬起头，眼里也有了泪光，“我只是觉得，妈不容易，那个侄女也不容易，我能帮就帮一把。我没想到会花这么多钱，也没想到会让你这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