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包走出小区大门时，太阳刚爬过对面的楼顶，金色的光洒在路边的树上，叶子上的露珠闪着光，可我一点心情都没有。我沿着马路慢慢走，不知道该去哪里——回我妈家，怕她担心；去公司，现在还太早；找朋友，又不想把自己的狼狈说给别人听。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手机突然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老公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声音没什么起伏：“有事吗？”
“小敏，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很慌，带着点沙哑，“我醒了看见你的纸条，你别吓我，你到底在哪儿？”
“我在哪儿跟你没关系了。”我说完，就想挂电话。
“别挂！别挂！”他赶紧喊，“我知道错了，昨天在饭馆我不该没帮你说话，不该让你和妈受委屈。你回来，我们好好谈，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离婚。”
我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心里有点乱。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离婚，只是昨天太生气，太失望，才写了那张纸条。可我又怕，我回去之后，一切还是老样子，他还是会听他妈的话，还是会让我受委屈。
“你想谈什么？”我问，声音还是很冷淡。
“我想跟你道歉，想跟你说，我以后会改。”他的声音很诚恳，“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我们当面谈，好不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个附近的咖啡馆名字，然后挂了电话。我走进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热牛奶。牛奶冒着热气，我用手捧着杯子，心里稍微暖和了点。
大概二十分钟后，咖啡馆的门被推开，老公急匆匆地跑进来。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没穿整齐，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没怎么睡。他看见我，赶紧跑过来，在我对面坐下，喘着气说：“小敏，你没事吧？我找了你好久。”
我没看他，盯着手里的杯子：“你想说什么，赶紧说。”
“我想说，我错了。”他往前凑了凑，声音放低，“昨天在饭馆，我不该让你和妈跟我妈吵起来，不该没帮你说话。我妈那个人你也知道，脾气倔，说话直，我当时要是跟她对着干，她肯定会闹得更厉害，我是想等她消了气再跟她好好说，没想到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你总是有理由。”我抬起头，看着他，“每次出事，你都说是为了不让她闹，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和我妈受了委屈，你从来都没站出来保护过我们。”
“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我以后会改。”他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愧疚，“我已经跟我妈打电话了，跟她说了昨天的事，跟她吵了一架，让她以后别再干涉我们的生活，别再跟你和妈吵架。她虽然不高兴，但也答应了，说以后不会再随便找你麻烦。”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跟婆婆吵架。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还有钱的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递给我看，“我这个月的工资，除了给我妈留了两千块——她毕竟年纪大了，得有点零花钱——剩下的五万多，我都转到这张卡里了，这张卡给你，以后家里的钱都由你管。我以后再也不偷偷藏钱了，有什么事都跟你商量，好不好？”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记录，心里有点动摇。他以前从来没这么主动过，从来没把工资交给我管过。可我还是有点担心，怕这只是他一时的冲动，等过几天，他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说的是真的？”我问，语气还是有点怀疑。
“是真的，我发誓。”他举起手，像是要发誓，“我要是再骗你，再偷偷藏钱，再听我妈的话欺负你，你就跟我离婚，我绝不拦着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全是认真，不像在撒谎。我心里的火气消了点，但还是没松口：“光说没用，我要你做到三件事。”
“你说，别说三件，十件我都答应你。”他赶紧说。
“第一，你刚才说的，工资除了给你妈两千块，剩下的都交给我管，以后家里的开销由我安排，你不能干涉。”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要是你妈问你要钱，你得跟我商量，不能偷偷给她。”
“行，我答应你。”他点头，“以后我的工资都交给你，我妈要钱，我一定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