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我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眼睛刚睁开，就看见孩子趴在我身边，小手还抓着我的衣角。我赶紧坐起来，把孩子抱进怀里，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应该就是饿了。
我抱着孩子走出卧室，客厅里还黑乎乎的，只有窗帘缝里透进来一点光。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先给孩子冲奶粉。水壶里的水是昨天晚上晾好的温水，刚好能直接用。我舀了三勺奶粉放进奶瓶，晃了晃，确认奶粉都化了，才把奶瓶递给孩子。
孩子抱着奶瓶，小口小口地喝着，不怎么哭了。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稍微松了点。可一想起昨天晚上和老公说的话，还有他那敷衍的态度，心里又沉了下去。我想，今天一定要跟他好好聊聊，不能再这样憋着了。
等孩子喝完奶，我把他放在客厅的爬行垫上，给他递了个玩具。然后我开始做早饭，今天想做小米粥，再煮几个鸡蛋。小米是从老家带来的，熬出来的粥特别香。我把小米淘干净，放进锅里，加了足够的水，开小火慢慢熬。
粥熬到一半的时候，老公从卧室里出来了。他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有点肿。他没看我，也没看孩子，径直走到卫生间去了。卫生间里很快传来刷牙、洗脸的声音，动静还不小。孩子被声音吵到，手里的玩具掉在地上，又开始哼哼唧唧的。
我赶紧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等老公从卫生间出来，我跟他说：“你动作轻一点，孩子容易被吵醒。”老公“嗯”了一声，没多说话，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手机就开始刷。
我把煮好的鸡蛋剥了壳，放在盘子里，又盛了两碗小米粥，端到餐桌上。“吃饭吧，粥熬好了。”我说。老公放下手机，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鸡蛋，又喝了一口粥。“今天这粥还行，不稠不稀。”他说。我坐在他对面，拿起自己的碗，慢慢喝着粥，心里在想怎么开口跟他聊。
“老公，”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想过？”老公夹鸡蛋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你说你累那个？”“对，”我点点头，“我不是想抱怨，我是真的觉得累。你每天上班辛苦，我知道，可我在家带孩子、做家事，也没闲着。”
老公放下筷子，皱了皱眉，“我没说你闲着啊。可你在家能有什么压力？不用挤地铁，不用看客户脸色，不用跟领导打交道，每天就是带带孩子、做做饭，这比我上班轻松多了吧？”“轻松？”我有点急了，声音提高了一点，“你觉得带孩子轻松？孩子醒着的时候，我一刻都不能离开，怕他摔了、怕他碰着危险的东西。他哭的时候，我得哄；他饿的时候，我得喂；他拉了尿了，我得换尿不湿。晚上他睡不安稳，我得起来好几次。家里的卫生要打扫，衣服要洗，饭要做，这些事每天都要做，我连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行了行了，”老公打断我，语气有点不耐烦，“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我上班也不容易啊。我每天早上七点就得出门，挤地铁挤得跟沙丁鱼似的，到了公司还得应付各种事。有时候客户难搞，谈半天都谈不下来，领导还会说我。晚上有时候还得加班，回到家都快十点了，我也累啊。”
“我没说你不累，”我看着他，心里有点委屈，“我就是想让你理解我，知道我在家也有辛苦的时候。不是你说的‘没压力’。”老公拿起手机，又开始刷起来，“我理解，我怎么不理解？你别老揪着这点事说个没完，跟瞎抱怨似的。我上班都够累了，回家不想听这些。”
我看着他低头看手机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凉了。我想说的话还有很多，想跟他说我好久没跟朋友出去逛过街了，想跟他说我连买件新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想跟他说我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可现在，他连听我说话的耐心都没有。
孩子在爬行垫上玩够了，开始哭着要抱。我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宝贝乖，妈妈在呢。”我拍着孩子的背，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眼睛有点红。老公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刷他的手机。
“我上班去了。”过了一会儿，老公站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换了鞋，就往门口走。“晚上我可能要跟客户吃饭，不回来吃了。”他说完，开门就走了，连一句“照顾好自己和孩子”都没说。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抱着孩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孩子好像感觉到了我的难过，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脸。我赶紧擦干眼泪，对着孩子笑了笑，“妈妈没事，宝贝，我们今天也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上午十点多，我带着孩子去小区里的游乐场玩。小区里有不少带孩子的妈妈，大家都坐在长椅上，看着孩子在滑梯上、秋千上玩。有个叫李姐的妈妈，跟我挺熟的，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李姐问。
我叹了口气，“昨晚没怎么睡好，孩子醒了好几次。跟我老公聊了聊，也没聊到一块儿去。”“又跟你老公闹别扭了？”李姐说，“上次你就跟我说，他不理解你带孩子辛苦。”“嗯，”我点点头，“我跟他说我累，他说我在家没压力，还说我瞎抱怨。”
李姐皱了皱眉，“你老公也真是的，带孩子哪有那么轻松。我家那个以前也这样，后来我让他周末带一天孩子，他才知道有多累。你不行也试试，让他体验体验，光说没用。”我想了想，“我跟他提过让他体验一天，他不太情愿，还说带孩子做饭没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