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饭桌突提破产离婚，我强装镇定藏情绪
傍晚六点半，我把最后一盘炒青菜端上桌。厨房的灯是暖黄色的，照在盘子里的青菜上，看着还挺有食欲。林哲刚好从外面回来，他换鞋的时候，我喊了一声“洗手吃饭了”。
他“嗯”了一声，声音听着有点闷。我没太在意，只以为他是上班累了。毕竟这阵子他天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我盛了两碗米饭，一碗放在他常坐的位置前，一碗留给自己。
林哲坐下后，没像平时那样拿起筷子就吃。他盯着面前的碗，手指在桌子边缘轻轻敲着。我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问他“今天公司不忙吗？看你好像没精神”。
他抬了抬头，眼神有点躲闪。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对劲。以前他就算累，也会跟我说说公司里的事，比如哪个项目推进得顺利，哪个客户有点难缠。可今天他这样，明显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我放下筷子，等着他开口。空气里只有厨房里抽油烟机还没完全停下的微弱声音。过了大概一分钟，林哲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说“我们离婚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问他“你说什么？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离婚”。我的声音有点抖，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桌布。桌布是我上个月刚换的，浅灰色的，上面有小碎花，林哲当时还说好看。
林哲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他说“公司破产了，欠了好多钱。我不想连累你，离婚了，那些债主就不会找你麻烦”。他的声音很低，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破产？”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脑子一片空白。我知道林哲的公司最近遇到了点困难，他跟我提过一次，说资金周转有点紧张。可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竟然到了破产的地步。我们结婚五年，从一开始的出租屋，到现在这套两居室，都是我们一起攒钱买的。公司是林哲的心血，他从大学毕业就开始打拼，熬了整整八年才把公司做起来。
我看着林哲的头发，发现他最近多了好多白头发。以前他总说自己年轻，不用染头发，可现在，那些白头发在暖黄的灯光下特别明显。我心里疼得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哲抬起头，眼眶有点红。他说“我已经想好了，房子留给你，我净身出户。离婚协议我明天就拟好，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他说得很坚决，好像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我怕我一哭，林哲就更难受。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米饭放进嘴里，可嚼了半天也没尝出味道。我问他“欠了多少钱？有没有办法再想想办法”。
他摇了摇头，说“太多了，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实在没办法。你别管了，离婚对你最好”。他说完，拿起筷子扒拉了几口饭，却没怎么咽下去。
这顿饭吃得特别安静，以前我们吃饭的时候，总会聊聊白天发生的事，有时候还会开玩笑。可今天，谁都没再说话。我看着林哲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喘不过气。
吃完饭后，林哲主动去洗碗。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可眼睛盯着屏幕，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他说的“公司破产”“离婚”。我知道林哲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跟着他受苦。可我们是夫妻啊，有困难应该一起扛，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
我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林哲洗碗的背影。他的肩膀好像比以前更瘦了，后背也有点驼。我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他总是把我抱起来转圈，说要让我一辈子都幸福。那时候的他，眼里有光，浑身都是干劲。
林哲洗完碗，转过身看到我，愣了一下。他说“你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他的语气很温柔，可我却听出了一丝疲惫。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回到卧室，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林哲躺在我旁边，背对着我，我能感觉到他也没睡着，身体时不时会动一下。
我想起我们一起攒钱买第一辆车的时候，为了省点钱，我们每天都自己做饭带饭，周末也不出去逛街。车买回来那天，林哲开着车带我去郊外，我们坐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云，聊了一整个下午。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苦，可心里却特别甜。
我又想起林哲第一次带我见他父母的时候，他妈妈不太喜欢我，觉得我家庭条件不好。林哲当时拉着我的手，跟他妈妈说“我就喜欢她，这辈子非她不娶”。后来，他妈妈慢慢接受了我，对我也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