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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至死隐瞒(1 / 1)

玄夜仍在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在墨无踪的盘问下自圆其说,脑中思绪翻涌如乱麻,既怕露出破绽,又急着寻一条脱身之路。没等他理出半分头绪,那道冷冽如冰的声音已直直点了他的名字。心头猛地一紧,仓促间竟容不得半分犹豫,玄夜压下眼底的慌乱,语调尽量维持着平稳:“回墨前辈,属下并未发现任何遗漏。”

墨无踪闻言,眉峰微挑,眼中满是诧异。证据已然摆在明面上,绝非单纯的怀疑,可眼前的玄夜非但毫无惧色,回答得还这般淡然笃定,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暗自思忖:看来这玄夜心中早有计较,定是料定自己没有门主的直接命令,不敢轻易处置他,才存了这般侥幸心理,想蒙混过关。念及此,墨无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玄夜门主,在我跟前可容不得半点虚言,你当真不再仔细想想?若是想不起来,我不妨给你提个醒,如何?”

玄夜只觉后背已沁出冷汗,指尖微微发颤。他清楚自己早已没有退路——一旦承认篡改信息,便是欺瞒门主的死罪,墨无踪手握证据,恐怕无需禀明魔门门主,便能当场取他性命,让他身死道消。可若是再咬牙撑住,多拖延片刻,便多一分逃离的可能,只要能挣脱此处的束缚,便能寻得一线生机,由死转生!心底的恐惧与求生的执念交织缠绕,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干涩,眼神愈发坚定,语气却添了几分刻意维持的平静:“墨前辈,属下的确看不出有何遗漏。”

话音落下的瞬间,玄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细微的颤抖泄露了心底的惊涛骇浪。他死死攥紧藏在袖中的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借着这阵刺痛保持清醒,目光紧紧锁住墨无踪的脸,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捕捉一丝情绪。他知道,墨无踪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稍有不慎便会被看穿伪装,可此刻除了硬撑,他别无选择,只盼着时间能过得再慢些,盼着能有一丝转机,哪怕只是微末的破绽,也足以让他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墨无踪见他依旧嘴硬,眼底的寒意更甚,指尖轻轻敲击着旁边的茶桌,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玄夜的心上。玄夜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凝滞,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耳边除了那刺耳的敲击声,便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清晰得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不敢眨眼,死死盯着墨无踪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生怕从中读出“杀意”二字。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墨前辈会不会已经看穿了我的伪装?他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门主的指令?还是说,他手中还有更致命的证据,只是在戏耍我?

恐惧如藤蔓般疯狂滋生,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可求生的本能又硬生生将这股怯懦压了下去,他一遍遍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慌,一旦露怯,便万事皆休。他刻意放缓呼吸,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无懈可击,可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终究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宁。

“看不出?”墨无踪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讥讽,“玄夜,你可知‘自欺欺人’四个字,从来换不来生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全尸”二字如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玄夜的心脏,让他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到发青,藏在袖中的手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衣料贴在皮肤上,像一层冰冷的蛇鳞,每动一下都透着刺骨的不适。

心底的防线在这一刻摇摇欲坠,墨无踪的眼神太过锐利,宛如出鞘的寒刃,能穿透他所有刻意维持的平静,将他那点可怜的侥幸、绝望的挣扎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能具象化坦白后的惨状:利刃穿心时的剧痛会蔓延四肢百骸,废去修为后被扔进暗牢的日子,暗无天日且满是折磨,那比干脆利落的死亡更让他胆寒。可若是继续硬抗,墨无踪的耐心显然已到极限,下一秒或许便是毁天灭地的雷霆之怒,连挣扎的余地都不会给他。

两种绝境在脑海中疯狂拉扯,像两股蛮力拧着他的神经,让他头痛欲裂,喉咙发紧得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吞咽都变得艰难至极。他下意识地垂下眼睑,避开那道慑人的目光,生怕眼底翻涌的惊惧与动摇,会成为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转念一想,一旦示弱,便再无转圜余地,他狠狠咬牙,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强行将眼底的慌乱压成一片死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依旧硬挺:“墨前辈说笑了,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分虚言。”

话一出口,他便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烧红的铁板上炙烤,皮肉滋滋作响。他知道,自己赌的是墨无踪暂时不愿擅作主张,赌的是魔门门主对二级宗门的生死或许尚有一丝顾忌,可这赌注,却是自己的整条性命,一丝一毫都输不起。

听见玄夜还在这般死撑,墨无踪眼底最后一丝耐心也化为乌有,他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玄夜,你不会真以为,处理你还需禀明门主、带到禁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玄夜紧绷的侧脸,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别忘了,你们暗夜门不过是魔门下辖的二级宗门,连魔门核心的边都摸不到,你的生死,门主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玄夜浑身一僵,如遭雷击,墨无踪的话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他最后一点侥幸的根基。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手脚瞬间冰凉,之前强撑的镇定几乎要土崩瓦解。原来自己赌的“顾忌”,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所谓的“暂时不愿擅作主张”,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安慰。

“我要处置你,易如反掌。”墨无踪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现在给你机会坦白,并非我心善,不过是不想让暗夜门的门众觉得,我魔门行事太过苛责,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这话像一把钝刀,在玄夜的心上反复切割。他终于明白,自己所有的挣扎、伪装,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力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他想再开口反驳,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暴露着他内心的崩溃。他能感觉到墨无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额角,那里的汗珠早已汇成细流,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那是他无法掩饰的恐惧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