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映雪被她缠得无法,但想起长辈们严厉的警告,心肠硬了下来。她轻轻抽回衣袖,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月清,别闹了。我们昨日不是说好的吗?昨日你去过了,见识过了,今日便该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那里真的太危险了。”
“可是今天……”翟月清还想争辩,小嘴撅得老高,“可是今天韩大哥要去闯楼啊!那不一样!我……”
“不管今天是谁去,都一样危险。”马映雪打断她,眼神清亮地看着她,“正因为是韩大哥去,我们更不能去让他分心。月清,听话,乖乖留在客栈。”
翟月清见马映雪态度坚决,知道再求也无用,只好悻悻然地低下头,小声嘟囔着,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明显还是很不甘心。
马映雪看着她那样子,心中微软,但原则不能变。她伸手,轻轻拿过被翟月清胡乱扔在床边、那套昨日穿过的、还沾着尘土的男装,柔声道:“这衣服我拿去了。你今日就在房里好好休息,或者去找星月说说话,不要胡思乱想。”
说完,她拿着衣服,转身出了房门,留下翟月清一个人在房里生闷气。
翌日清晨。
天色比昨日更加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
韩沐、翟正临、林渊等人再次来到七重楼前的广场。
今日的广场,明显比昨日冷清了许多。人数少了近半,而且许多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犹豫、观望甚至恐惧之色。显然,昨日那极高的失败率和惨烈的下场,已经吓退了不少心存侥幸之辈。留下的,要么是真有几分本事的,要么就是亡命之徒,或者像韩沐这样,有着必须闯关的理由。
韩沐今日依旧是一身黑衣,身形挺拔如松。他面色平静,一步步穿过人群,走向那签署生死状的案前。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许多人都在低声议论、猜测这个气质如此独特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来到案前,执笔。
笔锋落下,力透纸背!
韩沐
两个铁画银钩、带着冰冷剑意的大字,清晰地烙印在名册之上!
放下笔,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回头看翟正临和林渊一眼,径直朝着那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黝黑的玄铁大门走去。
他的步伐稳定而从容,仿佛不是走向未知的险地,而是踏上一条早已注定的征途。周身那股内敛到极致的剑意,让靠近他的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而就在广场边缘,人群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依旧有一个穿着男装的“少年”躲在那里。
只是,细看之下,今日的她们似乎有些不同。
她今日依旧穿着不合身的男装,脸上也做了掩饰,但那双露出的眼眸,却比昨日更加沉静,更加……清冷。那清冷之下,似乎压抑着深深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不再像昨日那样只是好奇和兴奋,而是全神贯注地、死死地盯着韩沐那即将踏入黑暗的背影,仿佛要将自己的所有意念,都灌注过去。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韩沐的身影,终于彻底没入了那扇缓缓开启、又即将闭合的玄铁大门之后。
七重楼,迎来了它今日……或许是最特殊的一位挑战者。